顾斯年整理好行李也整理好盛岁意,摸着他的脸问:“行吗?今天得走好几个小时。”
“没事儿,我是谁啊!”盛岁意隔着厚厚的羽绒服拍了拍胸口。
穿得暖,盛岁意这会儿是唇红齿白,顾斯年看着他跟着心里发软。只是时间不等人,顾斯年只能简单地抱了下他。
刚出门,一股风吹过来,盛岁意立刻打了个摆子。顾斯年握住他的手,关切地问:“冷吗?”
“不冷啊!”盛岁意仰起头,“明明脆皮的是你,怎么反倒关心起我了。”
顾斯年笑了笑,戴着口罩,笑从眼睛里露出来。他越笑而不语,盛岁意心里越痒,最后索性不看他了。
“出发!”盛岁意握拳冲天,迎着风雪上山去。
平常盛岁意没啥事是不会去爬山的,他嫌累。但是现在这条路线是顾斯年设计的,他没意见。
在需要做决定的事情上,盛岁意很顺着顾斯年。他俩是爱斗嘴,但那都是小乐趣,大事盛岁意不反驳顾斯年。
主要是顾斯年总跟他有商有量的,也不勉强他,啥都征求他意见,尽管他没意见。
盛岁意想啊,能把脑瓜子外包的感觉,真好。
“那我们走了,随时联系。”顾斯年和导演握了握手。
要是没雪,这山爬起来不费劲。现在下了一层又一层厚厚的雪,顾斯年和盛岁意都不同意让工作人员扛着机器上去。
顾斯年和盛岁意一人背了一个登山包,防寒保暖的、补充能量的,在向导的指导下,他俩都备齐了。
向导姓彭,在山脚下等他俩。
“昨天下了一阵雪,又加了点难度,做好准备了吗?”彭哥挺壮,但说起话来声调温柔。
盛岁意拍拍自己胸口:“准备好了,出发!”
一脚深一脚浅的,他们一点点上了山。雪被踩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这个时间,没什么人来爬山。脚底下都是新鲜的雪,踩起来有种格外的爽感。
“今天真是踩过瘾了,哈哈!”盛岁意的声音隔着口罩传出来,闷闷的但依然生动。
彭哥走在最前面,顾斯年断后,盛岁意在中间沿着彭哥的脚步走着。
但他又不往彭哥的脚印里踩,要自己在一旁踩个新的雪坑。
顾斯年在后面看得直乐,笑他小孩心性。虽然走彭哥走过的路更安全,但显然盛岁意这会儿玩得正开心,顾斯年就随他去了。
“真白啊。”盛岁意抬头往上看了眼,入眼皆是白茫茫。
树枝上压着雪,显得格外坚韧。这样不屈的生命力,让人看了难免惊叹。
再往高处走,渐渐远离人声嘈杂的雪乡,环境更为静谧。此刻盛岁意只能听见自己的喘息声,和前后的踩雪声。
声音种类太少太少,和平日里完全不成比例。盛岁意获得了难得的安静,他不自觉地笑出了声。
顾斯年捕捉到了那点清脆的笑声,问他:“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盛岁意回头瞧了顾斯年一眼,看他帽子上挂了雪,等了两步,帮他打掉。
“我很喜欢这里,谢谢你的安排。”盛岁意乖乖地说,眼睛亮亮的。
要不是觉得自己这会儿嘴唇肯定是凉的,顾斯年一定要吻他。
“喜欢就好。”顾斯年由衷地说。
小两口这么短暂腻歪了下,彭哥已经走出去好远。盛岁意一回身,发现人没了,着急地大喊:“彭哥,大哥,别丢下我们!”
“就丢!不跟秀恩爱的玩儿!”彭哥气势汹汹地嚷嚷。
“不秀了,不秀了。”盛岁意脸发烫,“诶,不对啊,我们也没秀啊,我们就这样啊。”
这话让单身狗彭哥更气了,一步一步走得要把雪地踩个洞出来似的。
顾斯年的脸埋在口罩和围巾里,他乐眯了眼睛,但这点笑意又都被遮盖上了。
“吱呀”一声,不堪重负的树枝坠下,随之掉落的雪连成片如同幕帘。盛岁意站在原地瞧见,惋惜地叹了口气。
“见不到春天了。”盛岁意有感而发。
“春风吹又生。”顾斯年拍了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