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茗盯着她的背影,飞速让自己冷静下来,俄尔站起身,走去门边,打开门。
盛初棠听到动静看过去的时候,面上闪过一丝惊讶,姜茗的情绪,似乎比她想象得,要恢复得快。
盛初棠走过去,姜茗微微笑了下,“谢谢盛老师。”
盛初棠走出去,姜茗眼睛凝在她的背影上,笑容一下子敛去,“不要有下次了。”
她声音极轻微,轻到盛初棠以为只是阵风吹过。
但不是,她又说了第二遍,“不要再有下次了,我会当真。”
真的以为盛初棠舍不得她,真的以为盛初棠放心不下她,真的以为或许还有机会。
盛初棠心间一梗。
心口处忽然疼得不得了,她倏然想到,她应该回头,冲动地把姜茗拥进怀里。
除非她疯了。
盛初棠不知道为什么,胸膛里的那颗心,会这么疼。她听见自己轻轻“嗯”了声。
“抱歉。”
姜茗不觉得她需要道歉,所以也不需要她来说什么“没关系”。
“跟你没关系,”姜茗想了想,才说,“不是你的问题,是我自己的问题,我老是忘记你说过的话,对不起,盛老师。”
盛初棠背对着她,听她小心翼翼地解释,越听心口越是难受,但她不敢回头。
她总觉得有什么脱离了原本的走向。
她来,只是为了告诫姜茗,什么事该做,是么事不该做,不知道怎么,就发展成这样。
盛初棠忽然眼眶泛热,她的身边,最终谁也不会留下。
“那你好好休息,”她的声音十分正常,“往后,不要再做这样的傻事。”她依着原先预定的想法,再把这句话说了一遍。
或许是听第二遍,姜茗并没有第一次那么难过,但她依旧不想应。盛初棠就站在门外,与她挨得极近,但她好像一点儿也不了解盛初棠,盛初棠喜欢什么,害怕什么。
她什么都不知道。
她只是凭着自己离得近,想要近水楼台先得月,但从未想过,天上月和水中月,到底哪个才是真的。
姜茗轻轻吸了口气,脑袋愈发清醒起来,“我知道分寸的,盛老师,谢谢您提醒。”
门关上,姜茗站在门边,摒着呼吸听盛初棠回去的动静,隔壁的门也缓缓关上。
姜茗短促地呼出口气。
她的的确确陷入了一个误区,她的喜欢,于盛初棠而言,并不是什么必需品。她从没有想过,为什么盛初棠从来不接受别人的感情,为什么盛初棠能那么冷漠。
她今天又为什么,那么害怕。
姜茗跟她生活了十七年,居然是第一次看见她这样。她的喜欢,好廉价啊。她怎么一点儿都没发现,也一点儿都不知道,盛初棠的爱恨,盛初棠那冷漠的壳子里,到底装着什么。
姜茗坐回床边,后腰那里还是在发烫。
姜茗轻轻触上去,仿佛还能感受到盛初棠的温度。
盛初棠真的那么冷漠吗?姜茗轻声问自己。
是的,她曾经见过的。盛初棠对任何人都温柔,拒绝别人的感情时,也比谁都干脆,她从不让那些人,进入她的生活。
姜茗也不例外。
可姜茗记忆中,盛初棠十六岁到现在,都没有感情经历,总不能早熟到十六岁前就受过情伤吧?
光是这么一想,姜茗都觉得荒谬,盛家应该不会让人轻易接近盛初棠才对。
姜茗想不出,到底是哪里有问题。鲜祝副
但直觉和理智都告诉她,盛初棠这样,很不对劲。可她知道得太少了,盛初棠让她知道的,她会理所应当地知道;盛初棠藏起来的那些,她连意识到,都不曾有。
姜茗抱膝坐在床上,脑袋里面乱七八糟一团,想来想去也没什么头绪,她觉得自己好像一个绝世大傻子。
又傻又可笑。
她没有任何证据,只是这样捕风捉影,把盛初棠想象成一个胆小懦弱的人,好彰显自己配得上她,真是愚蠢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