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贸然接手六尚,若无雷霆手段,势必难以服众。
她若是勉力为之,失了本心,又会与皇上的宠爱背道而驰。贵妃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她太过急功近利,一进宫就妄图将实权握在手里。否则皇上待她断不会是如今的态度。
掖庭却多不过是些杂碎,掌控起来更容易,也不消德妃费太多心思。”
荷露恍然大悟,“竟是这样,不过德妃心计如此,奴婢怕将来……”
“德妃若真有那些心思,无需本宫动手,自然有人惩治。
再者这宫里真正有野心觊觎后位的也就那么几个,其他人不过是身不由己罢了。”
皇后自问若是有得选,她也不想一生困在这四方天地中。
“说起来,明年开春又该选秀了。本宫记得上回内侍省的人来禀报过。”
“是,那会子娘娘病重,便暂且搁置了。不过还有大半年时间,倒也不急,现下是宋贤妃操办着。”
“皇上先前推了一次,明年得多择几个像样的进来,这宫里也许久没添新有孕的嫔妃了。”
“没承宠的新嫔妃都还有好几个呢,说到底是皇上进后宫愈发少了。德妃那儿又占了大半,剩下不过是去有子女的嫔妃宫里坐坐,她们哪能有机会怀上龙嗣。”
“等新秀女进来,此事自然有太后出面。本宫倒想起另一桩事,趁明年选秀也该给安儿张罗婚事了。相看几个合适的,等他过了十五也好定下来。”
“娘娘说得是,咱们大皇子的婚事才是重中之重。”
皇后让荷露去取丸药,自己仍卧在榻上,面上是不轻易示人的愁绪。
那小宫女过世之后,安儿表现得太过淡然。
她心里总归觉得不安。
……
苏棠从皇后宫里出来,稍微绕了些路去向太后请安。
太后这段时日对她的态度不错,上回还送了赏赐。
她就是再不懂人情世故,也不能一点儿表示都没有。
苏棠到的时候,太后正坐在主位上修剪花枝。
毕竟这宫里打发时间的方式就那么些,连苏棠这种不爱看书的人都被逼得日日捧着书装深沉。
太后酷爱摆弄花草倒也不奇怪。
见她进来,太后略抬了抬眼皮,“你来得正巧,便交给你打理吧。”
“是。”苏棠应下,双手接过太后递来的剪刀,坐到宫人搬来的红木凳上。
“韶妍也到了议亲的年纪。你可有什么打算?”
苏棠知道太后怕是听见了什么风声,才突然问起此事。
毕竟就算姩姩是她亲生的,公主的婚事也自有皇帝和皇后做主,轮不着她说三道四。
“皇上此前有跟臣妾提起过人选,不过还未定下。”
“哦?”
苏棠将自己知道的斟酌着告诉太后。
太后略一沉吟,“他父亲的官职低了些,又是武将,要娶长公主,未免是高攀了。”
“长公主得太后教导,天下男儿若要求娶必定都是高攀。”苏棠秉着马屁不穿的原则顺着太后的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