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万脸色变了又变,心里暗暗骂道。
一步,两步
梁亿走到门口,右手刚落在门把手上,身后人的喊声几乎劈叉:“我说,我说!”
对方站在原地不动,周万手心里已经渗出了汗,他紧紧盯着对方冷峻的背影,恨不得冲到对方面前跪下来,每一秒钟都被拉的无限长,直到梁亿转过身坐下他才松了口气。
周万给自己灌了两杯水才镇静下来:“说了我真的会没命的,你不知道他的手段。”
梁亿不接话,周万只是发一下牢骚,话说出口的瞬间他就后悔了,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他不可能再试图蒙混过关。
梁亿不怕他再反悔,周万现在就像踩在跷跷板上的老鼠,保持中立已经无法维持平衡,他必须做出选择,不然谁也不会放过他。
“我,我也是被逼的。”
周万是一个惯犯了,以坑蒙拐骗为生。就像梁亿说的那样,行动前他事先找好目标,那些冤大头本来就不清不白得,被骗了也不敢报警。而且周万自觉得每次行骗的数额并不算多。这么多年了,他在这行混得如鱼得水。
可老话说得好,夜路走多了总会遇见鬼,就在去年周万和往常一样瞅准一个目标,正准备下手时却被发现了。他被套上了麻袋直接装到一辆旧货车上运到了郊外的一座烂尾楼。
周万意识到自己是踢到了铁板,惹上了不该惹的人。
那群人一句话不说,上来就要砍他一条手,刀子亮在眼前,周万知道对方不是吓唬他,当时他已经被吓到尿了裤子,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就在他以为自己死定了,一个笑面虎一样的男人出来了,他自称是张老板。
张老板说想和周万交个朋友,请他帮个小忙。
小命都在人家手里,周万哪敢不答应,别说帮忙,他当时恨不得跪下给对方当牛做马了。随后张老板让人放了他,只说如果需要周万的地方会再找他。
事后,他回家后躲了小半年,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可能是进了别人的套。直到三个月前张老板再次找上了他,说周万报恩的时候到了。
对方拿出梁亿的照片和一份合同,让梁亿在一个星期内签下这份合同,周万看过那份合同,他也是干这行的,对于合同多多少少也懂点。合同表面上看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只要仔细看会发现里面问题很大。
他不敢打听,这种事情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之后,就是周万伪装成星探骗原主签下合同的过程。
周万说完后仍然显得心有余悸:“我知道的就是这些,真的,张老板我就见过他两面,自从,自从把合同交给对方后我就一直躲躲藏藏哪也不敢去。”
梁亿收起关掉手机录音后问他:“为什么还留在S市?”
“灯下黑嘛,去了外面不一定比这里更安全,我干这一行也不少年了,自保能力还是有的。”
“你还有其他的证据。”
“没,没有。”周万眼神躲闪了一下,“要是有的话,我还至于这么狼狈吗?”
梁亿也不再逼对方,起身准备离开。看着他的背影,周万终于松了口气,谁知梁亿走到门前又回过头来:“没有人会喜欢反复背刺的人,你说呢?筹码确实只有握在自己手里才是有效的,但是筹码也是有时效性的。”
说完不待周万回答就开门离去。
从棋牌室离开后,063问:【宿主,你觉得周万手里还有什么证据?】
【录音或者录像,像他这种人,不可能不给自己留后路。】
063干劲十足:【等证据搜集完成,就一举把这群人拿下。宿主,接下来要去哪里?】
梁亿看了一眼时间:【去梁家,毕竟好多年没有回去了。】
梁家
梁国栋现在住的这栋别墅是生意做大后买下的。
原主和母亲离家前梁国栋生意刚有起色,当时一家人挤在一个单元楼里,狭小的两居室是原主对家最后的记忆。
这么多年,梁亿一次也没有来过这里。
他下了出租车后站在豪华别墅前,别墅两侧的绿植已经掉光了叶子,显然是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打理过了
梁亿不疾不徐走进别墅,就见一群彪形大汉气势汹汹从楼里出来,为首的大汉看这很是眼熟,是曾经向梁亿追债的打手。
男人也看见了梁亿,快走到梁亿眼前时他渐渐放慢脚步,堵住梁亿的去路。梁亿脸上带着淡淡的疏离,修长挺拔身形卓然而立,整个人自若地仿佛站在自家后院,即使被一群打手围堵着,脸上也寻不到半分慌乱之色。
想起老大的告诫,为首的大汉最终斜了梁亿一眼,重重地哼了一声,一挥手带着小弟离去。
梁亿走进别墅里,客厅里的沙发茶几还有桌子七倒八歪,满屋子凌乱,柜子上插花的瓷瓶碎了一地,地面上的水渍上布满了杂乱脏污的鞋印。
房间的角落还有一盆高大的绿植,深绿色的叶子在阴暗的客厅里蒙上了一层阴影。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这盆绿植梁亿心底突然冒出一种怪异的熟悉感,他脑海飞速闪过一些杂乱的画面,但还来不及捕捉就被一道声音打断了。
张虹正坐在沙发上,脸上犹自带着怒气,看见梁亿进来后脸上的怒气更盛,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小亿,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