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不走?”朝长陵上前,朝元秋伸出一只手。
元秋顿了顿,抬眼看她。
他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奇怪,不知该怎么形容,像是疑惑,像是怀疑,最后又都化作虚无,消失不见。
她不知道他内心所想,只知道那只缓缓伸过来抓住她的手冷得吓人。
离开时,朝长陵回首看了一眼,猎户站在那里,目光如恶鬼般狰狞地盯着元秋,哪里还有半点友善。
她找了座小溪上的拱桥,半靠不靠地坐上去,也没兴趣问猎户的事。
“这边的人家都找过了,剩下都在桥的另一头了?”
“……”
元秋没有答话,只是忽然冲她笑道:“你不问我吗?”
“问什么?”
“刚才的事。”
朝长陵“哦”了声:“那昨晚的事你不也没提起?”
元秋脸上便浮现出那种暧昧不清的笑,显然,他不打算回答她的问题。
朝长陵道:“没什么,我看你好像挺为难的,所以就这么做了。”
后面没说的是,这种事在眼前发生了她一般会帮一帮,要是积攒的罪孽太深,到时候影响了她渡劫升境界,岂不是得不偿失。
朝长陵对别人没有好奇心,只想做自己的事。
“你要是觉得我帮了倒忙可以说,下次不会了。”她一本正经道。
元秋噗嗤一声笑了,也不知这话让他哪里觉得好笑。
他起身坐到她身旁,青年身上清冽的气息萦绕在鼻尖,他低着头,挨得很近,所以声音也显得很近。
“你没有帮倒忙。”
“那就……”
“好”字没说完,元秋接着道:“作为酬劳,你可以对我做他刚才想做的那种事。”
他淡淡地笑起来,五官精致,漂亮但不阴柔,眉眼间隐隐透着几分英气,双眸一弯,那冷淡的眼睑弧形变得有些深沉。
他好像突然有点不一样了,但,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
是一直掩盖在宽松白袍下的雪白颈项露出来了吗?是因为瞳孔里突然多了两只小钩子在轻轻闪烁吗?
还是因为,那一直礼貌又柔和的笑容突然之间变得很有攻击性起来了呢?
但朝长陵再一眨眼,元秋的样子好像又变回了正常的模样,只是那双眼睛仍旧盯着她。
就好像在说,他不是在说笑。
“……”她开始觉得这人有点不正常:“我不喜欢那样粗鲁待人。”
“粗鲁?”
元秋一瞬间微微睁大了眼睛,反应过来后,咯咯笑出声来,笑声越来越大,笑到最后,他用手背擦着眼泪说:“你觉得只是这样?”
不然呢?
朝长陵觉得和这人说话耽误了自己太多时间,起身道。
“你还想坐着的话请便,我要过桥了。”
看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元秋双眼一眯,低语了句“榆木脑袋”。
当他再次追上朝长陵时,脸上已经带上和之前如出一辙的温和笑意。
“忘了告诉你,小椿菊午时恐怕没空,届时只好我一个人来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