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什么东西?!
大白天的,装见鬼了?
恐惧和好奇同时在脑中抗衡,最终还是好奇占了上风,他蹑手蹑脚把耳朵贴在门上。
“不要?你有脸说不要?”一道如嘶吼般可怖的声音响起,“董老二是不是你害死的?是不是又是你下的手?是不是?啊?说啊!”
和那个“说”字同时响起的又是刺耳的鞭声。
就算他没亲眼看见,但也知道恐怕是那种打人非常疼的牛皮鞭。
抽在身上立马就是一道清晰可见的血痕,不仅能让人痛,还能让人皮肉之间都泛着痒,像是虫咬一样。痛和痒并存,可比单纯的痛折磨人多了。
“不是,不是我……”
“不是?你再说一遍‘不是’?”
那声音暴起道:“害死我儿还不够,你还要去害董老二!若不是因为你,我儿怎么会整日在那井底下不出来,又怎么会死!除了你,没人能杀他,都是你,是你这个妖魔,你怎么还不显出原形!”
妖魔?什么妖魔?
彦自书越听越糊涂,耳朵又往前凑了凑。
可起初那如哭出声的人已经没了声响,只剩那鞭子一记接一记地抽下去,他光听都觉得痛。
不会已经把人给打死了吧?
就在他犹豫该去该留的时候,鞭子声突然停了,安静了好一会,脚步声冲门口而来。
他吓了一跳,赶紧躲进旁边的灌木丛。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从屋里走出来的,居然是村长!
讨好自己时最积极的臭老头……本来是这样想的,可一把他和刚才屋里那可怖声音的主人联系在一起,彦自书脸都青了。
看来自己之后得对这老头客气点了。
村长没有发现他,径自离开,后面微微半掩的房门不住地刺激着彦自书的好奇心。
他悄悄溜了进去。
屋内没有点灯,一片昏暗,只有门缝漏进来的一丝光可以依仗。
他轻手轻脚地往前试探,最初映入视野的,是一条削痩的手臂。
即使在这么暗的环境里,那只手臂也莹白得宛如透明,配上凌乱交织在上面的血淋淋的鞭痕,病态瞬间化为了狰狞。
他又颤巍巍向上看,看见了那只手臂的主人。
不是妖魔,是一个青年。
无力地靠坐在塌边,脑袋往后仰着,如瀑的头发散乱在床上,便露出了一截雪白的脖颈,喉结正微微颤动着。
彦自书大概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乌黑的眼睫早被水雾凝湿,额上浸出一层细细的冷汗,浑身上下全是红的,是血,他就犹如一只破茧失败的蝴蝶,静静地死在了身下那摊血水中。
这一幕太过于冲击,以至于彦自书没有立刻注意到青年未着存缕,腰身和大腿都裸露着,除了鞭伤,还有被人狠狠掐过的红痕。
他不由自主往前迈了一步。
这么美的事物,只要是人,都会想要向他靠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