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村人们,来了好多,起码大半都在这里,而且各个手拿兵器,刀锋剑尖直指元秋。
“妖魔,你的死期到了!”
妖魔?
“你们在说什么?元秋他……”
“退后!”村人搡了小椿菊一把:“元秋是妖魔!你还不知道吗,你已经被他蛊惑了!”
蛊惑?什么蛊惑?
小椿菊心中莫名生出一股慌乱,村民们突然如此,绝对出了什么大事,而且……而且元秋怎么可能是妖!
“元秋!”
她想冲出去被村人们抓住:“安分点!我们不伤你,只抓他。”
“这村里的外来人,说白了只有元秋,只有他是中途突然冒出来的。而且,还是王莽带回来的!”
“果然,只有可能是他,我早就觉得元秋不对劲了!”
“你们胡说八道些什么!”小椿菊拼命挣脱,元秋却在这时晃了晃身子站起来。
这是妖魔!
所有人如临大敌,他却置若罔闻,抬脚虚晃地往前迈了一步,身形单薄脆弱得全然不像有攻击性的样子。
有人大着胆子喊:“把他绑起来!”
所有人一拥而上,将元秋摁倒在地,脸朝下,重重被按进泥里,雪白的皮肉瞬间污秽不堪,他毫无反应,瞳孔一片虚无。
*
朝长陵把元秋背到村口放下后就转身回来了。
祸斗在等她。
时隔百年再见到曾经的主人,哪怕是高阶灵兽也会觉得尴尬,毕竟它和朝长陵属于不欢而散,更别说现在已经另认新主,而且还是个在朝长陵雷区蹦跶的新主。
还好朝长陵没打算和它叙旧:“元秋被关在这里的始末,说吧。”
“咳咳,其实我知道得也并不太多……”祸斗挺怕朝长陵的,铺垫了一下才道:“真君也知道我如今的主人是谁,他既然大张旗鼓派我来看守,想来元秋多半不是什么好的。”
“那倒不一定,你主子就不是多好的东西,他要关的,说不定真是个好的。”
要是旁人敢侮辱祸斗的主人,它一定毫不犹豫杀了那管不住口舌的人,可对象若换成朝长陵,它只能默默听着。
“刚被关进这里的那几年,其实他日日都来我这,他想出去,明明是个什么都做不到的凡人之躯,却拼了命想杀我。”
“他来一次,我打一次。正常人看见我都会畏惧,谁会觉得自己能和巨物抗衡?但唯独他,像不知道畏惧为何物,被我折断全身肋骨也要爬起来刺我一刀。”
祸斗抬了抬爪子,那里曾经有一道浅得不能再浅,挠痒痒一般的刀口。
“我原本觉得主人是为了羞辱我才让我干这种看守凡人的活,后来我知道错了。”
“‘那个’,他脑子不正常,凡人不可能疯癫到那个地步。”
“不过,他后来终于明白硬碰硬赢不了我,最近一年倒是很少再来。我还以为他放弃了,原来只是换了个法子。”
祸斗发出一声犬类的嗤笑。
“可惜还是失败了。他差不多真的要放弃了吧?”
妖兽终究是妖兽,就算缔结灵契,也没有所谓的情感。更别说和弱者共情。
朝长陵自认还是比它们有那么点人情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