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决对她似乎有股莫名的自信,倒很像曾经的元秋。
迟逍风在这时回来了,不见春风得意,倒是气喘吁吁,多半一下擂台就被许多大能拖住挖墙脚了,他手里拎着这次的战利品——梧桐神木。
沉甸甸的,淡金与绿交织成树皮上,阳光一照,显得流光溢彩,放在练功房里,绝对是个好用的灵气生成物。
“你不是想要梧桐神木吗?要不要我的这根?”迟逍风伸手给桃决展示了下,坏心眼地说:“只要你叫我一声好哥哥。”
桃决可不想被他占便宜:“我要长陵给我的,才不要你的。”
反正明日长陵肯定会赢,他晚一天拿到又有什么关系?
迟逍风本来就是逗他,也没想真的给,往后冲朝长陵打了个眼色,转身出去。
等朝长陵随后而来,他保证桃决听不到后才将神木往她跟前一递:“我的这个你拿去。”
“师兄这是何意?”
“昨夜,桃决突然向我问起妖兽的事,问我要如何才能让妖兽一击毙命,还说现在碰不到东西,但拿到神木以后就可以。”
这些话总让迟逍风觉得古怪,毕竟他一只出不去化雪峰的魂魄,想除哪门子的妖?
如果要说玄一宗里的妖兽……也只有朝长陵说的那一只了。
“你又说桃决和那只妖兽认识,那他是不是打算……”
后面的话,迟逍风没说完,但他知道朝长陵懂了自己的意思。
“所以我的这根你拿去,虽然只是推测,但如果桃决真的杀了那只妖兽,你应该会觉得很麻烦吧?留个心眼的好。”
朝长陵皱眉接下神木:“我知道了。”
迟逍风听出她语气低沉:“要算计你以前最在乎的弟弟,果然还是会不忍心吗?”
“不忍心……”她像是在思考这三个字的意思,平静地道:“我不觉得我现在在做的事是在伤害他,他很奇怪,也许背后有什么原因,如果纵容,那才是伤害。”
自己这个师妹倒是一如既往的通透,迟逍风刚想自豪,又忍不住叹气,但怎么在情爱方面就没法像现在这样呢?
“师兄的这根神木我就收下了。”她低头看着它道:“希望我们的推测是错的。”
辞别迟逍风后,朝长陵没有回屋,她知道桃决在那里,干脆找了个无人的山头,又管玄一宗的弟子借了个置物法座,将梧桐神木放在上边。
然后她拔出封石神剑,将剑锋悬于其上,一点一点地催动灵力,很快,几缕淡色的微光从树皮缝隙中冒出,犹如蜉蝣,纷纷朝剑刃汇聚,转瞬就被神剑吸收。
等到彻底将神木的灵气吸得只剩个皮的时候,竟然已是日落之时。
朝长陵拿起神木端详,虽然树皮仍旧金灿灿的,但里头已成空壳,易碎,就算丢进熔炉炼化也不会出来什么高阶武器,而且用一次恐怕就会报废。
她觉得妥当,将这根神木收入乾坤袋,转身回屋。
因着这次比魂魄之术的人就两个,也就比一场,所以被随便穿插在了剑修与法修大比的中间,一个天还蒙蒙亮的时候。
但因为其中一个人是大名鼎鼎的日持真君,来观战的人却比前几天都要多。
明明鸟雀都还在枝头睡觉,擂台下就已经坐满了各门各派的修士。
桃决没法去看,朝长陵就把窥天镜留给了他,他对那面镜子爱不释手,总觉得这是朝长陵的另一种关心,可惜他无法触碰。
桃决惋惜地叹了口气,将窥天镜留在房中,自己来到化雪峰,走进了小境界里。
震动吵醒了元秋,他睡意朦胧地抬眼一瞥,一看见是桃决,翻个身打算接着睡觉,桃决来到他身边:“你不想看看长陵的比试吗?”
“……”元秋眼神一冷,干脆道:“不想。”
“也对,你当然不想了,毕竟长陵是为了我去拿头筹的。”桃决咯咯发笑,满带恶意:“但不行,你必须得看。”
他指尖一划,闪着光的画面就浮现在元秋脸前,这是山尘真君特许他也可以使用的一种法器。
画面中,朝长陵正走上擂台,修袍一丝不苟,那只雕花木钗也被一丝不苟地插在发间,元秋眼神一暗,忍不住冷笑。
朝长陵的对手是个年轻的修士,修为也不过刚刚结丹,这倒让她有些意外,毕竟魂魄之术是比修炼还要难的一种领域,能在短短五百年间就研习成功,已经算是天赋极佳。
可他看起来连百岁都没有。
她抬手冲对方拱了拱,男子也作揖,惊讶地看了她一会才道:“能和日持真君同台比试,是晚辈的荣幸。”
毕竟谁能想到,修真界数一数二的大剑修,日持真君,不去比剑,反而会参加这种冷门比试呢?
比剑的话,她肯定就赢了,可要是比魂魄之术,这玩意不看修为,万一她被个晚辈打败,岂不是非常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