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先回去,在这里不安全。”
“好,”黄解一脸色苍白地点头,“劳烦真君搭把手。”
朝长陵很快返回,院内空荡,迟逍风的屋子传来落子的声音,进去一看,他果然和元秋下起了棋。
黄解一头还痛着,她让他坐到一旁的凳子上,来到棋盘边。
往日她来观棋,基本都是白子的完胜——迟逍风黑子先手都没法赢过元秋,这事让他懊恼了好一阵。
今日却不同以往。
她道:“师兄进步了。”
迟逍风道:“什么进步了,有人耍我呢!”
他没好气的,脸色很不舒畅,指着对面的元秋道:“他先是说自己不会下棋,现在又故意下得一团稀烂来忽悠我,想让我尝了赢的甜头就别再烦他,我都看出来了。”
朝长陵看向元秋,他盯着棋盘,五指在桌案下微微聚拢成拳,眉头皱着,迟逍风在对面直咂舌让他别装模作样。
“从我出去到回来,几胜几负?”她问。
“…五胜,无负。”元秋指了指对面的她师兄,底气有点不足地道:“你师兄全胜。”
那确实不大正常。
“干嘛放水,不如陪他玩玩。”朝长陵抬抬下颌。
桃决已经隐约从刚才二人的话中猜到,元秋似乎并非他想的那样不堪,看上去,迟逍风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可他怎么会这么厉害?
“我不玩了。”知道自己再下下去必定露出破绽,他把手一甩,佯装无趣。
现在的自己不是桃决,不用在长陵面前装乖,也许可以试着像元秋那样目中无人些。
嘴上这么抛出一句,他心底忍不住还是忐忑。
“你看看你看看,我就说他在耍我呢。”迟逍风立马指着他对朝长陵道:“你也不管管。”
朝长陵挑眉心道关我什么事,见他们一盘棋局结束,开始说正事:“黄解一晕在后头的山上了,我看过,那里没有任何古怪,他的衣服不乱,没有和人打斗的痕迹。”
被偷袭的可能性极高。
她想起自己和师兄去找那位大能的那一天,元秋是和黄解一待在一起的,她转头问他:“你没和黄解一去那个山壁?”
“我记得……”黄解一在旁边忽然开口:“我记得那时,似乎是有个人在我边上,我还和他……”
和他,干什么去了?
他不记得,桃决却清清楚楚,毕竟这二人那时就是为了来看他。
他道:“我根本不记得有这事,那天我不是和你在院门口就告别了吗?”
“当真?”朝长陵问。
黄解一迟疑地道:“好像的确是……但如果是这样,那我说的那个人影又是谁?”
桃决笑道:“是你头晕眼花,把偷袭你的人记错了吧。”
“可是……”
他还要争辩,桃决硬着声音打断他:“就是这样。我没事和你在一起干什么?”
模糊的记忆最容易让人自我怀疑,黄解一看他如此笃定,自己又似乎确实有一点和他在院门口告别的印象,终是点点头道:“那我多半是记岔了。”
可到底是谁偷袭了他?他又为什么会昏在那里?
不管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唯一清晰的记忆只有昨天夜里的。
他缓了好一会,喝了口迟逍风给他倒的热茶,头痛总算渐散。
他抬头去看元秋,他坐在那里,眼睛垂在自己的手指上,一直没往这边看过。
他总觉得奇怪,可又说不出哪里奇怪,因为这阵头痛,他的魂魄之眼似乎被什么东西牢牢糊住了。
以前一看元秋就能看见他胸口那缕属于爱魄的缺口,现在却宛如被雾气遮挡,怎么看都看不清楚。
偷袭他的人到底干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