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上有一片林地,林地中有一片沼泽,沼泽上矗立一座白塔,白塔上是六层天国。”
“白塔顶端是无目的王女,她将开启天国的门扉;白塔中是白皇的骑士,她们将真理抄录到羊皮纸上;白塔之下环绕着堡垒,堡垒里是礼赞的卫队,她们会驱除噩梦的入侵;林地中是游荡的棋手,她们负责警戒凡间的危险;荒原上有四大氏族,她们会将野兽猎捕。”
黑色的密林,永无止境的风雪,我从诞生开始眼中便只有这样的世界,我的记忆从训练开始,我在林地当中学习战斗的技艺,如何用弓箭与弯刀作战,如何搜寻野兽的踪迹,如何在被发现之前发动攻击。
灰色的城市,废弃的工厂,我从小在一座南方城市长大,在那里生活节奏不快,你不需要很忙碌也能活得很好,但我不喜欢那样的地方,年轻人喜欢刺激,但我觉得哪怕我有一天不再年轻,我也不会喜欢安静的生活。
在训练结束之后,便是日复一日的狩猎,白天,我在营地休息,坐在篝火旁边,我将猎物剥皮,将肉切开烤干作为可以随身携带的干粮,用毛皮修补斗篷。
在太阳落入平原之后,我会潜入夜色,在大雪将足迹掩埋之前找到野兽的去向。
追踪,隐匿,瞄准,射击。
在高考结束之后,我去了另一座城市,大城市,我在那里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气息,我对新世界充满了兴趣,但是这不重要,我还有漫长的时间来了解美好的人生。
在当时我是这样认为的。
我只是在大学消磨时间。
我信仰猎神,但只有在连续几天没有收获的时候才会向她祈祷。
我喜欢奸奇,但是又在考试周我才会想起还有这么个东西。
在一个夜晚,我迷失了方向,在寒风的吹拂下跋涉了四天三夜,我无力地倒下。
在失去意识之前,我看见无面的女王,骑着巨大的白鹿出现在眼前,她向我发出了邀请。
在一个夜晚,我在电脑前等着新一局游戏的开始,忽然,一个古典到有趣的玩笑出现在了我的电脑屏幕上:你想知道生命的意义吗?
你想真正地活着吗?
我选择接受天国给我的试炼,履行我与生俱来的责任。
我选了yes,这是个乐子,即使什么都没发生我也没有损失。
我叫艾尔玛·马塞勒斯,一个天国的斥候,终结过745头悖论野兽的生命。
我叫■■■,一个普通大学生,没做过好事也没做过坏事。
我是冬日幻影,弓在身后,刀在手中。
我是枝川诗音,快要死了救命!
化身创造完成,精魂已经装填,角色降临完成,祝您好运,天国先锋。
这是一种独特的感觉,我的灵魂被分出去了一部分,我看着我自己,直到从恍惚中醒过来,时间只过了不到一秒。
居石修的手指仍然紧紧扼住我的咽喉,幸运的是他并不急于将我杀死,而是选择在我死前好好欣赏的垂死挣扎的模样。
有着银白色的高马尾长发的少女睁开了眼睛,琥珀色的瞳孔中反射着神秘莫测的光芒,她从背后摘下名为白皇礼赞的长弓,下一秒,箭矢已经搭在弓弦之上。
随着一声低鸣,我疲惫的身体被甩在地上,发出一声无力痛呼,一支白色的箭矢插在居石修前一秒所在的位置,白色的羽毛还在轻轻颤动。
尽管现在双眼依旧被黑暗笼罩,但是借助冬日幻影体内的分魂,我还是“看到”了她战斗的身影。
一个披着白色披风的飒爽身影出现在了仓库门口,她只射出了一箭就收回了弓,取之而代的是一把镶嵌着浅蓝色宝石的白银弯刀,她美丽的眼眸扫视着又惊又怒的居石组员,即使此时此刻,她毫无疑问是要杀死的敌人,男人们依旧屏住呼吸,敬畏的注视着她高贵的面孔,直到她开始移动。
然后,我看到白色的飞鸟在室内起舞。
她掠过一个半改造人的身边,直到几秒钟之后,那颗半金属头颅才从他的肩膀上滚落,沉重的身躯像石头一样砸到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混混们这才从惊恐中回神,他们拿起手边能拿到的任何武器向少女开火,但一切尝试都徒劳无功,她优雅得像是一只在花丛中翩翩起舞的蝴蝶,轻盈地跃过地面上的所有阻碍,每一次快速接近都会留下一具尸体,精准得好像机器。
居石巨大的身体动了起来,他敏捷的不像一个三百多斤的改造人,他尝试靠近来自雪国的少女,像是风暴一样掀翻冲锋道路上的桌椅和手下,如果被撞到的话,即使是15点耐性的幻影也很可能被重伤。
但是就在居石靠近正在移动的冬日幻影时,她本就敏捷到超越常人的身影又一次加速,惊人的速度让她在空气中留下一道残影!
距离一下子拉开,就在转瞬之间又有两个可怜的组员被割了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