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燎的眼睛紧紧盯着那具不再起伏的尸体,心说便宜他了。
死得太轻易。
但台上的皇帝却深深地叹了口气,也许对于他来说,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落了幕,恢复自主意识的半机械人开始默默清理现场,议员们要往外走,却听见皇帝突然出声:“诸位,等等。”
皇帝平静地说:“我确实有让位书要宣布。”
所有人:“?!”
皇帝捏了捏眉心,说:“我想诸位也听说过我病入膏肓的事了,故而我打算将我的事务全权交由我的二儿子处理,直到他完全能够独当一面后,我将正式将位置交予他。”
他垂下眼看着议员们,语气不容置喙。
他早就这么决定好了。
谢予寒一怔,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父皇……”
皇帝抬起手,阻止了他的说话,眉眼温和:“好久不见了,孩子,今晚还有空,和父亲吃个饭吗?”
也许是几年的分别和病痛让男人想通了什么,他语气和缓:“就以一个父亲和一个儿子的名义。”
皇帝目光落在下意识就拉了谢予寒手的陆燎身上,敛了温和,神色莫测:“你带他来我也能接受。”
“我也能接受”……
陆燎嘴角一抽,这明显就是“我不能接受”的潜台词罢了!
谢予寒有点犹豫,他看了看陆燎,对方摇头:“你们父子间,我不参与。”
谢予寒迟疑了下,扭头问父亲:“母妃她……也会来吗?”
“如果你愿意她来,我便叫她;你不愿意,我们两人也可以。”皇帝即答。
金发青年还是点了头:“好,那便去吧。”
看谢予寒要过去,陆燎又和对方耳语几句,才道了别。
刚要出门,陆燎又被人喊住。
红发女人失了仪态,笑得咬牙切齿。她阴恻恻地说:“陆上将——啊,不对,您现在是陆元帅了,麻烦给我这位‘小人物’解释一下?可·以·吗?”
陆燎:“……”
哦豁,秋后算账。
……最后以陆燎不还手被揍了事。
男人被眼眶里含着泪的姑娘踹了好几脚,无奈投降:“大小姐,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可以吗?”
罗维娜没好气地收了脚,说:“那先去私密性高一点的地方去吧!”
出了闹哄哄的议会院,才坐上罗维娜自己的悬浮车,罗维娜就迫不及待地问:“二皇子这是怎么回事?”
“如你所见,根本没死。”
“那你投靠谢知凛呢!”
“……我们的计划。”
“好啊,”罗维娜冷笑,“你们全都在跟我演!”
陆燎沉默,因为罪证确凿,他无法辩解:“抱歉,我觉得这样最能保护你。”
罗维娜失声喊道:“我不需要这样的保护!”
女人转过头,擦了擦眼角的泪:“我想和我的朋友共同努力,而不是被他们保护。”
“但你已经和我们一样努力了。”
罗维娜讶然转脸,对上陆燎含笑的眼,“议会长大人。”
“……”罗维娜好不容易重新憋出一句,“下次不许这样了。”
陆燎马上应下:“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