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情绪轻松了起来,面上的凝重阴云也就消退了。
齐棹示意了一下他的伤口:“家里有医药箱吗?”
祁危缓慢地眨了下眼睛,齐棹这句话……听着好像是在问他们的家。
他认真地思索了许久,没想起来到底有没有,但因为他不喜欢药味,他的脑海自动把药味和不好的事挂钩了,他不想让齐棹遇上不好的事,所以他说:“没有。”
不是“没有吧”,而是“没有”。
齐棹说好吧,祁危又有点艰难地咬字:“不疼,小伤。”
齐棹看了看他。
确实都是皮外伤,祁危手上的血也已经凝固开始结痂,如果是齐棹自己,他肯定也不会做什么处理的。
但问题是祁危比他“宝贝”。
这可是给他一天三千的老板的独子!
所以齐棹想了想:“我跟阿姨说一下你受伤了,可以吗?”
祁危先本能地点了头,随后他才意识到什么似的,开口:“你,要记得跟她说…是我自己……”
他说到后面有点急,齐棹这一次没有温和地说可以慢慢说没关系,而是好笑地看了他一眼:“祁危,你急什么?我连手机都还没掏出来呢。”
祁危怔忪了片刻。
齐棹这样的语调,比之前温声细语跟他说话时还要亲昵,像是打趣。
好像……这样才更像朋友。
祁危眸色稍动。
比起温柔……他似乎还应该要加一点风趣?
这样才更像朋友。
而且这样听上去,关系很亲密。
祁危垂下眼,浓密似蝶翼般的睫毛掩住了他眼里的色彩,他很轻地说:“我妈…比较小心我。”
自从那件事发生后,华隐就把他当鸡蛋一样保护了起来。
齐棹嗯了声:“我知道。”
他每次从祁危这儿出去后,还要被华隐拉着聊好久,也不是说别的,就是问他祁危今天的情况,还会给他带新鲜且贵的水果,让他带回去跟妈妈一起吃。
齐棹是个很敏感的人,从他正式上岗的第二天被华隐拉着聊,他就有感觉到,华隐很想让他每天都来,不是指假期,而是上学以后也是。
可齐棹做不到的。
他大学确实是在羊花市,但问题是他得上课。
羊花大学离这里相隔两个区,地铁都得一个多小时快两个小时,他确实跑不动。
所以齐棹没有提,也没有戳破。
到后来,也就是现在,他就想要是能趁这段时间让祁危的情况稳定往好的方向走,那也是件好事。
就算他不能每天来,也应该没关系了。
齐棹用随意却带着点炫耀的语气引导祁危:“我妈也很小心我,因为她就只有我这一个孩子。”
他笑着跟祁危说:“她会给我剥橘子和龙眼…一切带壳的水果,她都会帮我剥好给我端到房间,还会在棹下来的时候帮我刷球鞋,我跟她说不要做这些了她都不肯。我小时候特别烦恼怎么让我妈别这么劳累,后来长大了我就知道了。”
他道:“这是她表达爱我的方式,我不该阻止,我只要也爱着她就好了。”
所以他会给齐若水买新衣服,会在齐若水不在的时候把家里的卫生搞了,会去接她下夜班……这是他表达他爱齐若水的方式。
他这话有点多,祁危现在消化起来需要点时间。
齐棹看他怔怔地看着自己,也不急,只是给华隐发了消息,说明了一下。
华隐依旧是秒回的。
她确认了一下祁危真的没有事后,还是没忍住打开监控看了眼。
客厅有一个监控藏在很隐秘的位置,齐棹知道,所以他尽量和祁危在客厅活动,这样祁危的情况也能被老板收入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