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危的声音低下去。
“……还有你究竟叫什么名字。”
洗手间里面的水汽蒙上全玻璃门面,热气氤氲,只能隐约看到一点淡粉色的影子。
齐棹笑起来:“那你继续算下去。”
祁危知道他这意思就是怎么都不说了,难免有几分郁闷:“阿棹,你是真的学坏了。”
齐棹点点头:“我都说了,跟你学的嘛。”
祁危拿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在盯了人一会儿后,干脆抬起手扣住齐棹的脑袋,就这样抬头吻了上去。
59
“……祁危。”
快到观月楼的时候,齐棹一边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一边诚恳地跟祁危打商量:“你还记不记得你自己说过会轻一点的。”
他缓了好久,才能开口说话。
祁危微停,多少有点心虚。
他总不能跟齐棹说自己忘了,这也太假。alpha的记忆力是惊人的,齐棹肯定知道。
对方很显然一点都不见外,准备舒服地在他家里洗个热水澡。
似乎是回想了某些事情,祁危的嗓子发痒,雪白的耳侧骤然蒙上了一层红色,抱着抱枕安静地窝到了沙发上。
于是等到齐棹围着浴袍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一只乖巧地坐在沙发上面等着人的小狗崽。
头顶的吊灯已经被打开了,整个客厅被笼罩在一股温暖的湿润水汽里。
那人黑色的半长发显得人软软的,肤色是常年都不见阳光的白。虽然从年龄上来说已经成年了,身高也拔了上去,并不矮。但是因为常年挑食又营养不良的原因,就显得人瘦弱。再加上眼神里面无法隐藏的清澈愚蠢,怎么看都还是一副十六岁未成年的样子。宴修祁给齐棹打电话来的时候,他正蜷缩在阳台上的椅子上睡大觉,脸上还盖着一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梅雨季加上台风,天气像是永远都不会晴,就连洗手间的墙壁都湿漉漉地挂着水珠。还有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爬出来的粉色鼻涕虫,黏黏糊糊地挂在浴室的玻璃门上。
这几天的时间,齐棹哪里也没有去,只一个人在出租屋里面昏昏沉沉睡了两天。
脑子里面满满的都是上辈子这辈子遇见的人,经历的事,头有些钝钝的痛。他也知道自己似乎是生病了,但是却又懒得去买药。
只想着扛过去就好了吧,脑海里面还带着些不能言说的自暴自弃的想法。
手机微信上面有人给他发消息来,似乎里面也有祁危的名字。
他懒得看也懒得回,每天到了晚上的时候就想一想自己今天吃了几顿饭,只是为了确保自己不会被饿死。
齐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觉得胃里有些恶心,烦躁得什么事情都做不下去。只能整日赤着脚踩在地板上,看着窗外的大雨发呆。
“喂,你最近怎么样?”
宴修祁问道,那边信号似乎有点不好,沙沙的杂音在听筒里面响。
“还没死。”
齐棹懒懒地说,低头用长长的手指扣着手机壳。
“但精神病越发重了。”
“不错。”
宴修祁又在那边笑了起来。
“我就早说,你有成为艺术家的潜质。”
“你拿去。”
齐棹手指里面夹了一根细长的烟,却没有点燃,在桌面上轻轻点着。
“不想要了。”
“别啊,我还指望着你成为摇钱树,给我赚大钱呢。”
“你好,其实你还是做白日梦来得比较快。”
齐棹衷心建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