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还是不甘心。
他不信君灼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
质问的话说不出口,他用最决绝的方式求证。
长衡动作微动,突然用断剑指向自己的脖颈,道:“君灼,放我们走。”
尖端刺进皮肤,几颗血珠顺着破损的地方流了出来。
断剑没入皮肤中,两人无声对峙,四目相对,暗自较劲,谁也不肯低头。
断剑又没入一寸。
血线冒出,整个剑刃被染红。
君灼无声看着,双目也被长衡的鲜血染红。
长衡的眼神那么决绝,决绝到连家仇都可以放弃,只一心求死。
他怕了。
怕极了。
他的威胁不管用,他留不住长衡了。
一种名为害怕失去的情感如风暴迅速席卷整个心脏。
让心脏慢慢停止跳动。
僵持下,最终,君灼让了道。
长衡脸上露出苍白的笑容:“钥匙。”
君灼觉得那笑容格外刺眼,果然,他留不住长衡。
他挥了挥手:“钥匙,放他们走!”
长衡脸上仍旧挂着苍白的笑容,似在自嘲:“不是结束了么,你还演什么?”
牢门被打开,长衡搀扶着长劭往外走。
一步一步,沉重的脚步声仿佛踩在君灼心上。
走到门口,长劭忽然捂住胸口剧烈咳嗽,一口黑血吐了出来。
长衡惊道:“兄长,你怎么样?”
“没、我没事……”
君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身上有我下的毒,解药需一日一服,连服七日才能解毒。中间不能间断,若是间断,没服解药的那天就会暴毙而亡。我猜他这一口血是因为没能及时服用解药吧……”
君灼晃了晃手中的药瓶。
“把解药给我。”长衡背对着君灼道。
“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吗?”
“阿衡,不要求他,本就是贱命一条,不值得你为我求任何人。”
“兄长。”
长衡转身,攥着拳头,一字一句道:“求你,给我解药。”
君灼慢悠悠走到长衡身前,俯身在他耳边说:“诚意我还没看到。”
过于肮脏的环境,连带着君灼身上那身龙袍都变得肮脏。
长衡越看越觉得刺眼。
“长衡,你以为你跑得了吗?”
“……”
“来人呀,将皇后带下去。”
“至于长劭便关在偏殿吧。”
遣散所有人后,君灼原路返回,回到天牢中,弯腰拾起那一对儿玉佩,神情破碎,哪还有方才威风凛凛的气势和不可一世的威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