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人气不打一处来:“我好心救了你的家人,你就这态度?”
君灼平复自己乱糟糟的心情,平静道:“抱歉,我太着急了。”
“这还差不多,”陌生人说,“博爱医院,急诊病房,快来吧,你家人食物过敏晕倒了,幸亏发现的及时,不然就会休克,他自己本身营养不良,挂了一下午的水才醒过来。”
君灼说:“谢谢,我马上赶到。”
从江河大桥到博爱医院最快也需要一个小时,君灼赶到时二十点三十分,四十分钟的时间。
君灼几乎连滚带爬找到长衡所在病房,长衡坐在病床挂水,脸上还有未消退的红疹子,一片红一片白,看起来十分滑稽。
但不如跑的满头大汗的君灼滑稽、狼狈。
君灼道:“怎么样?还难受吗?”
记忆中的主人向来注意形象,衣服没有一丝褶皱,就连头发都会梳的一丝不苟,油光水亮的大背头。
看起来很冷酷,只有长衡知道,君灼的头发有多软,洗完澡时会软趴趴的贴着,像是金毛的毛发。
可如今,主人却这么狼狈,衣服皱皱巴巴不说,脸色也十分不好。
主人,为什么会这样?
一个大胆的念头浮上脑海。
主人在担心他。
但随机又被长衡否认掉,万一主人来之前在忙也说不定呢。
想到主人公布喜事的消息,长衡心里一阵难受,无力笑笑:“我已经没事了,主人。”
奇怪又暧昧的称呼,好心市民李先生用怪异的眼光看着他们,最终说:“来了,先把医药费结清。”
君灼二话不说扔了一张黑卡:“剩下的钱是我的一点心意,谢谢你救了我的家人。”
这辈子君灼没向谁说过软话。
“好好好,既然你来了,我就不多待了,你们好好聊,我先走了,”李先生笑得嘴角咧到耳根,“哦对了,这个医院的病房隔音不太好……”
“……”
李先生走了。
病房里陷入诡异的气氛当中。
君灼扯了椅子坐在床旁边,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长衡,好似在看犯人。
看见君灼眼底的猩红,长衡低下头,小声道:“对不起,让主人担心了。”
君灼开口,语气沉重,好像在审问犯人:“为什么一声不吭离开?”
差一点,差一点,他就以为永远也找不到长衡了。
还好。
幸好。
长衡道:“我没有,我是,我想去找主人问问清楚。可是我不知道主人在哪,我没有找到主人,我难受的晕倒了……”
君灼问:“找我干什么?”
“主人的爸爸说主人要结婚了,我想问问主人说的是不是真的。”
“如果这是真的,你找我想干什么?”
“主人说是真的,我就会离开,我会很识趣的,不会纠缠主人,也不会让主人为难。”
“不让我为难?不会纠缠我?”君灼轻笑一声,似乎在自嘲,“你心里真这么想的。”
“当然,看见主人幸福,我会很开心的,”长衡不敢抬头,长长的睫毛挡住眼中破碎的情绪,“那个小姐很漂亮,和主人很般配呢……”
“够了,你真这么想?”君灼打断长衡的话,眼睛赤红,“你这么想真好,那我实话实说,这是真的。”
长衡抬头,眼里带着茫然的情绪,像是相信又像不敢相信,他想说主人,你是不是在说气话。
可是话到了嘴边,却成了,“主人,祝你幸福。”
君灼头也不回的转身,脚步声沉重,一点一点远离病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