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王眯着眼道:“你叫什么名字?”
映雪慈也被谢皇后惯坏了,心想这人好生没礼貌。
明知她是皇后的客人,说话的语气还这般高高在上,让他开口,像特意要他纡尊降贵与民同乐一样。
便不愿意搭理他,扭过头,随口编了个名字骗他:“我吗?我叫喜圆——”
喜圆其实是她母亲养的肥狸猫的名字,取了可爱、亲昵、憨厚的字眼来唤。
卫王意料之中的一怔。
“喜圆。”他很快反应过来,狭长的眼尾锋利,不紧不慢开口:“不是唤作溶溶吗?”
映雪慈愣了愣。
恰好这时窗外的天光被乌云遮去半边,室内的光线不再灼目刺眼,刚好够让她看清那人的相貌。
高贵弘雅,风姿冰冷。
鼻梁嘴唇都若刀裁精致的不像话,她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
龙章凤姿之相,一瞧就是慕容家的子孙。
他比她高出太多,又是站着,目光自然而然的下垂,呈睥睨之态,视线威然笼罩着她,就好像她已是掌中之物。
雪冽的目光划过她嫣红的唇瓣,他眉眼沉沉地对她招了招手。
“过来。”
“溶溶。”
他唤她的乳名。
亲昵,强势,不容违逆。
翌日她便听说,父亲的那个学生杨修慎的母亲昨夜病逝了。
他马上都能评出是状元还是探花了,惊闻噩耗,连夜赶回家乡奔丧。
皇帝扼腕叹息,将他划入翰林院,但丁忧需守二十七个月。
新中的进士未曾面圣,便回乡丁忧两年,待回归朝堂,只怕早就被皇帝忘在脑后了。
眼瞧着守孝之期将过,她已嫁作人妻,成为孀妇,杨修慎也即将回京入翰林,却不计前嫌愿意帮她寻假死药。
映雪慈自是对他不胜感激。
次日,映雪慈来到云阳宫给崔太妃请安。
进去了,却见崔太妃身旁坐着一个三十出头,中人之姿的锦衣妇人。
满头珠翠,拿捏得一派姿态万千的气势,对映雪慈的到来,她只拿眼角刮了刮,便自顾自端起茶盏慢悠悠喝了起来。
崔太妃一改以往对她的怨怼和刻薄,面上添了两道虚伪的薄笑,故作热络地招招手:“雪慈来了,快来叫母妃瞧瞧身子可好些了。”
又望着那锦衣妇人,对映雪慈道:“这是福宁大长公主,你要称一句姑姑的,还不快来拜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