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絮不在门口等他们,就只有一种可能,时絮是不得不进房子里的。
祁愈给时絮打了一通电话,没能打通。
手下的人在几分钟内探查了房子周围,确定没有布设陷阱之后,祁愈指挥着人攻入房子。
想象中会遭遇重重危险,但他们轻而易举就踏入了房子内,且没有遭遇任何伏击。
“副队,这里有情况。”
祁愈闻声赶了过去,一楼客厅的地板凹陷下去,一群人围在一个深坑前,皆表情惊愕地望着底下,喊话的那人是这群人中最镇定的,才不忘通知祁愈,但他的样子看着不比身边的人好上多少。
祁愈有些疑惑,望进坑内时,露出了与这群人一样的惊愕表情。
地下室已经被成群的黑虫给淹没,时岩那张苍白的脸是黑色之中唯一一抹亮色,他的眼皮被虫子的触须撑开,被迫睁大眼睛,闭不上眼睛,他放弃了挣扎,用仇视的目光死死盯着头顶。
浓烈的仇恨让他忽视了周围的动静,等察觉到多出来无数道目光的时候,他的丑态早已全部落入外人的眼里。
对上那些惊奇的视线的瞬间,所有的自尊被击得粉碎,让他再也没了求生的希望。
他想闭上眼睛,麻痹自己,全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但眼皮被迫撑开,始作俑者仍旧在操控他,让他饱尝自尊被践踏的滋味,轻飘飘的,就将他这辈子最在乎的东西给击垮了。
祁愈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回想时岩刚才的眼神,他缓缓抬起头,看到了楼上的时絮与时牧。
时絮的右手被时牧把控着,容色冰冷,仿佛是被魇住了般,看着时岩的目光仿佛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
时絮手中的匕首闪烁出银光,时牧不知道在时絮耳边说了什么,隔着这段距离,祁愈也能感觉到时絮周身陡然爆发的杀意。
时絮想要杀了时岩?
祁愈的脑海中浮现这一念头,这想法不是空穴来风,他曾经无数次确定,时絮是真的想过杀了时岩的。
不,绝对不可以!
至少,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了时岩,时絮会出事的!
匕首挥动的同时,祁愈放声大吼:“时絮!”
锋利刀身收入刀鞘,时絮甩掉了时牧的手,眼睛恢复了清明,懒懒道:“喊我做什么?”
祁愈呼吸急喘,过度的惊吓让他险些站不稳,时絮已经收了刀,他还是说了一句:“你冷静一点。”
“我现在很冷静。”时絮轻笑,转头看向没了笑容的时牧。
谁都没有看到时絮是如何出手的,时牧也没有反应过来,等下巴传来疼痛时,他的下巴已经落入时絮的掌心中,时絮的五指深深陷入他的皮肉中,似要将他的脸颊洞穿。
“谁让你这么做的?”
时牧仿佛成了一尊不会动的雕像,任由时絮对他发难,只顾痴痴望着时絮。
“说话。”
时牧听话地开口:“是哥哥你啊。”
时絮嗤笑出声:“我不记得我给你下达了这样的命令?”
时牧:“不需要哥哥下达命令,我知道哥哥的所有想法,我会帮哥哥铲除你的敌人,任何威胁到哥哥的人,我都会帮你处理掉……”
时絮收紧了力道,他很不喜欢这种说法。
越讨厌什么,就越容易招惹什么,这已经是第三个,妄图揣测他想法的人了。
时牧的脸颊已渗出了血,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没有痛呼求救,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你不反抗吗?”
时牧轻喘了几下,面无表情道:“你是我哥哥,我不会违抗你。”
时絮:“时岩还对你灌输了这种想法?从前也没看你这么尊敬过我?”
时牧:“父亲不在了,哥哥就是我最尊敬的人,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哥哥死后,姐姐就是我唯一在乎的人了。
“哥哥想杀的人,我会替你杀,哥哥想要的,我会替哥哥要到,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姐姐,我不好吗?
你为什么要选择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