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可以……谁都可以!只有方语不应该!
她是她无常中的恒常,最不该是变数!
“小姐!”薇儿扑上来抱住她,她反手就将薇儿推翻在地,举起台灯……她腕上还挂着家里所有房间的钥匙,来势非轻,焦黄肤色的额角登时裂开一条口子,血液溅到手背,她恢复了些许神智,哐当丢下台灯。
“对……对不起……薇儿……”她跪了下去,一面哭一面去摸那道伤口。
薇儿抱住她柔声劝慰,“没事小姐,我皮子厚,几天就好了。”
“她可有留信?”
“没有。”薇儿也叹气,“怎么好好的就……”
沉知墨将身子一翻,仰面躺到地上鼓着眼睛望天花板,忽然想起个人,又一骨碌爬起来,趿着断了跟的凉鞋栽下楼梯,管家见她这样,赶紧遣了人去给沉春兰送信。
她栽进谢宅时,季曼笙正在打牌,她过去一把掀翻牌桌。
“诶!小沉!”麻将砸到脚背,四姨太叫起来,季曼笙拧着沉知墨两条腕子将她拖进偏院。
“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冷静些。”
沉知墨冷笑道:“我?”
季曼笙抽帕子想给她擦脸,被她重重挥了回去,臂骨相撞带来的疼痛使她更加激动,她回攥住季曼笙的手臂,厉声道:“一定是你出招对付我!方语根本不能想到这些!是你教坏她!”
“对我有什么好处?”
稍微想想也该明白,她偏不。
“我不管是不是你!找不到方语我不会再帮你任何!”
孩子、方语,她所有牵挂都消失了,她的负担也消失了!气力汇聚到掌心……完全的蛮力竟然压过束缚,她朝季曼笙扬起拳头,腰间突然一股剧痛,她未来得及反应就摔向地面。
“死女!你真的要死!发狂发到别个屋头来了!”
沉知墨撑住地向上望,沉春兰胀红的脸映入眼帘,从小到大没挨过几次打,这一下踹得她发懵。
“亲家母你来得正好,阿语自己个儿跑了,你女儿非说是我出招对付她,你说说……”
“对不住、对不住……”
沉春兰半弯下腰给季曼笙作揖,又一把从地上拽起沉知墨,“走!”
“你少管我!”沉知墨甩开沉春兰的手。
母女俩对峙了几分钟,沉春兰消了气,又去拉沉知墨,“走,墨墨,我们先回去,回去再说!”
沉知墨用鞋在地面磕了几下,恨恨盯住看笑话的季曼笙,“就是你……”
“阿语是个成了年的alpha,她要去哪里,留哪里,没有人管得住。”
再公道不过的一句话,却如闪电般击穿了沉知墨最后的防线,她眼角又湿了,是愤怒的眼泪。
她还是从牙根犟出声,“你要帮我找。”
看到季曼笙点头,她才泄了气,由着沉春兰拖了自个儿出去。
有夕阳。
她把头伸出车窗,当铺门口挂了竹鸟笼,关着只橘红嘴的鹩哥,那鸟打了下嘴壳子,“恭喜发财!”
“嘿!这鸟真会说话。”
沉春兰拍了拍她的背,本意是安慰,她眼角却滚下一连串热水珠。
是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