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芙道:“是不是改邪归正我并不知道,不过我之所以对祁山产生兴趣,是因为在不久前他曾经和安德恒接触过。”
张扬皱了皱眉头,在这件事上,他应该是最早知道内情的一个,早在安德渊遇害当天,他就从袁芬奇那里得到了凶手的画像,进而推断出一切都是祁山所为。对照刚才丽芙所说的这一切,已经将祁山为什么要杀安德渊做出了合理的解释。张扬低声道:“安德恒和祁山之间难道已经形成了同盟?”
丽芙道:“我不清楚,不过安德恒这个人向来居心叵测,如果他利用祁峰之死煽动挑起祁山和安达文之间的仇恨也很有可能。”
张扬道:“祁山这个人非常精明,他未必那么容易上当。”
丽芙道:“祁山的确精明,虽然我们在他的事情上花费了相当大的功夫,可是取得的成效却很少,祁峰的死应该算得上一个阶段的结束,从那以后,祁山应该结束了所有的非法生意,而很多的事情都已经推卸到了祁峰的身上,有道是死无对证,谁也不可能去追究一个死人的责任。”
张扬道:“祁山这个人做事很有一套。”
丽芙道:“有人已经放出消息,说安德渊的死和祁山有关。”
张扬不由得一怔,他虽然知道内情,可是他并没有提起过这件事,在他看来安德渊的死也算得上是罪有应得,如果非要在安家和祁山之间选择一个去维护的话。张扬宁愿选择后者。袁芬奇早已离开了国内。他更不可能提起这件事。所以这件事只有一个可能。如果安达文杀死祁峰的消息是安德恒透露给祁山的,那么,这次的事情同样可能是他所透露,他就是要在两人之间制造矛盾,局面越是混乱,越便于他隐藏自己。
丽芙道:“安达文虽然出逃,可是他在国内仍然有不少的势力,这次的消息来源应该非常可靠。”
张扬道:“有没有安德恒的确切下落?”
丽芙道:“这件事要看你了。”
她停顿了一下低声道:“祁山如果和安德恒确有接触。那么他或许有找到安德恒的办法。”
和丽芙分别之后,张扬接到省组织部长焦乃旺的电话,让他去省组织部去一趟,张扬前往组织部的途中,刚巧经过黑胶片酒吧,张扬下意识地踩下刹车,他永远记得这里是姜亮当年英勇殉职的地方,如今的黑胶片酒吧因为经营不善已经停业,街头站着几个染着黄毛的混混,这一代的治安看起来仍然不好。
想起姜亮昔日的音容笑貌。张扬内心中一阵难过,他正准备加油离开这里的时候。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就在前方,站在那里静静望着马路对面的酒吧。
张扬并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荣鹏飞,仅仅是几天不见,荣鹏飞明显苍老了许多,他的头发显得有些长了,胡子也没有及时刮去,下颌上露出不短的胡茬儿,穿着一件灰色的夹克,双手插在衣兜里,宛如定格般站在那里,目光始终盯住黑胶盘酒吧业已残破的招牌。
张扬和荣鹏飞之间曾经很长一段时间维持着亦师亦友的关系,荣鹏飞在江城担任公安局长期间对张扬表现出不遗余力的支持,那时张扬对荣鹏飞是尊敬的,后来荣鹏飞升任平海公安厅副厅长之后,两人之间的距离变得越来越远,张扬对荣鹏飞的许多做法开始感到不解,尤其是在保举文浩南的事情上。最近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已经让张扬感到不满。可是当他看到荣鹏飞站在那里,看到荣鹏飞此时脸上表现出的悲伤和痛苦地时候,张扬又感到惋惜。
他停下车,缓缓走了过去。
荣鹏飞直到听到张扬的咳嗽声,方才注意到了他,他的表情显得有些尴尬,抿了抿嘴唇:“张扬,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路过!”
张扬的目光投向对面的黑胶片酒吧:“看到这间酒吧,忽然想起了姜亮。”
荣鹏飞叹了一口气。
张扬道:“我听说你病了?”
荣鹏飞道:“早就病了……”说话的时候抬起头来,因为他不想张扬看到自己目光中的悲凉和歉疚。
张扬本来有很多问题想问他,可是当见到荣鹏飞的时候,却又什么都不想问了。
荣鹏飞道:“对不起!”
他在向张扬道歉,但是他的目光仍然没有看着张扬。
张扬笑道:“都是为了公事!”
荣鹏飞摇了摇头道:“姜亮的死对我打击很大,我开始反思,生命的意义究竟是什么!也许你不相信,可是……我真得认为,自己从未好好考虑过自己的人生。”
张扬道:“每个人都不一样,人生观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