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芙对这个答案并没有感到任何的惊奇:“安德渊被杀,安德铭失踪,这两件事是不是你在背后策划?”
安德恒道:“有什么证据?”
丽芙道:“都跟你说过不需要任何的证据了,可既然你一再坚持,我们就聊聊证据,当年发生在香港的安家血案之后,安达文将你逼入绝境。你走投无路。潜逃大陆。”
安德恒呵呵笑道:“安达文?你高看他了。就凭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他有什么本事将我逼入绝境?如果不是老家伙在后面指挥,他早就众叛亲离!”
丽芙道:“后来你落入了国安的手里,章碧君出面帮你人间蒸发,于是你改头换面成为了我们中的一员,当时章碧君给出的交换条件是,你可以提供安家的内部资料和犯罪证据,以及一些香港黑帮的详细资料。可是你在国安控制下的这些年,却没有提供任何有价值的情报。”
安德恒微笑道:“我知道的都已经说了,是你们没有兑现承诺,三番两次的针对我。”
丽芙道:“章碧君死前,你突然消失,我们当时就怀疑你的出走和章碧君有关,现在你终于证实了这一点。”
安德恒道:“如果没有其他的问题,麻烦帮我叫医生止血。”
他大腿中枪的地方仍然在汩汩流血。
丽芙却如同视而不见:“我留意到你再次出面展开行动都是在章碧君死亡之后,到底是什么人找你做这些事?”
安德恒摇了摇头道:“没有人找我,跟你说过。当年章碧君曾经救过我一命,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也懂得知恩图报,我知道是安达文害死了她,所以我就出手对付安达文帮她报仇。”
丽芙不屑笑道:“知恩图报,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如果你懂得知恩图报,又怎么会将枪口对准一个养育自己数十年的老人,如果你懂得知恩图报又怎么可能残忍杀害视自己如同手足的兄弟。”
安德恒道:“我没必要向你解释,是,当年安家血案是我一手策划的,那又怎样?”
丽芙道:“安德渊的事情呢?”
安德恒道:“安德渊之死和我无关,杀他的是祁山,你不了解安家,安达文给外界的形象是一个商界天才,可那一切全都是表象,他根本没什么本事,安家从祖上起就是做贼的,强取豪夺是他们的特长,除此以外,他们一无是处,安大胡子什么人?杀人无数的马贼,安志远虽然金盆洗手摇身一变成为了爱国商人,但是他洗不掉双手的血腥,他杀过的人能将香港水染红,他们安家的财富全都是用别人的鲜血和生命堆积而成。安家何时停止过非法的生意?安德渊在台湾成立信义社,这么大的组织如何支撑下去?要靠钱!你以为他们安家全都是经商奇材?走私、贩毒、军火,没有这些非法的生意,他们早就完了!你们只看到安志远和安德渊断绝父子关系,知不知道安志远偷偷让我照顾安德渊的生意,知不知道他悄悄跟台湾那边的大佬打招呼,知不知道几次安德渊因为得罪台湾当地黑帮差点横尸街头,是安志远出面为他摆平?”
安德恒的情绪明显激动了起来。
丽芙的助手送来了一杯咖啡,她品了口咖啡,静静观察着这个笼中的困兽:“祁山杀了安德渊,如果我没猜错一定是你从中挑唆的缘故!”
安德恒道:“我为什么要挑唆?我需要挑唆吗?老东西死后,安家的经济出现了问题,很大的问题,他的这帮儿孙根本就没有做正行的本事,除了混黑,他们根本想不到其他的办法,香港的市场只有这么大,而且同时有多家在做,自从老东西死后,安家的声势大不如前,更何况他已经金盆洗手多年,再想回头去做这一行,别家也不会答应。台湾那边,安德渊又被警方牢牢钉死,他不知好歹的去掺和洪恩正的竞选,洪恩正自然不允许他在这方面出问题,所以他们只能把目光投向大陆。他们首先将目光放在家乡平海,可是平海的地下毒品市场却被祁家兄弟牢牢控制着,想要赚钱,就必须要铲除掉他们。”
此时一个身穿白大褂,带着帽子口罩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医生走了进来,打开牢笼的铁门,他进去帮安德恒止了血。
安德恒只看了他一眼就已经将他认出:“张扬,为了抓住我,你还真是煞费苦心!”
张大官人也没想到这厮的目光这么毒,自己花费这么大的心思伪装仍然被他给认出来了,当下除下口罩,笑道:“帮你止血,担心你死得太快!”
安德恒道:“我总算明白了,你故意打了我一拳,因此得到我的血样,只有这样,你们才能断定我的身份。”
丽芙道:“跟日本人打交道还是要多一些谨慎的,我们还是需要一些证据,否则怎么能让他们无话可说。”
安德恒道:“你们抓住我又能怎样?已经发生的事情你们可以改变吗?有能力去改变吗?”
丽芙淡然笑了一声:“安德恒,我一直都感到好奇,这些年,究竟是什么力量支撑着你,让你不计一切代价地去报复安家?非要将安家所有人置于死地方才肯善罢甘休呢?”
安德恒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张大官人不无嘲讽道:“安老养育你这么多年,都比不上你那个从未谋面的父亲?”
安德恒道:“不能!”
丽芙叹了口气:“安德恒,难道你以为章碧君在你濒临绝境的时候向你施以援手,当真是因为她想从你那里得知安家的内部资料吗?你在国安控制中的这几年,她有没有问过你什么?有没有让你去做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