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世纶道:“你没资格教训我!”
顾允知道:“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已经知道佳彤就是元和幸子。是什么人在尼亚加拉河对她下手,我一直以为她死了,可是她却被人变成了元和幸子,成为了一个连她自己都不认识自己的日本人!”
薛世纶道:“你以为这一切和我有关吗?按照你的逻辑,我恨你,我要对付你的女儿,可我为什么要让她活着?为什么要让她成为元和幸子?你不觉得你所说的这一切实在太过天方夜谭了吗?这样天真的想法居然会发生在你的身上?是我听错了还是你真的老糊涂了?”
顾允知的表情始终不为所动,他轻声道:“我不想多说什么,你自己好自为之,不要让薛老蒙羞。不要让自己的家门蒙尘!”
薛世纶怒吼道:“我不需要你来指点!”
顾允知道:“我现在虽然只是一介草民,但是只要我愿意。我仍然可以让你在这里无立锥之地,不信,你只管试试看。”
顾允知走了,走得很潇洒,很坦然,薛世纶望着他的背影,用力地握紧了自己的拳头。他的身体明显在颤抖着,他认为自己是愤怒所致,可他又明白,其中一定包含着恐惧的成分。
薛伟童驾车回来的时候,刚巧看到顾允知离去的情景,她不知发生了什么,驱车来到父亲的身边,停下车,推门走了下去:“爸,我马上要去东江,听说张扬不行了……”
薛世纶近乎粗暴地打断了她的话:“他的死活跟你有什么关系?”
“爸!”
薛伟童的双目中充满着不可思议的目光。
薛世纶在这通发泄之后,却又突然冷静了下来,他抿了抿嘴唇:“我……我有些不舒服……”他转身快步离去。
自从和耿千秋当年的私情东窗事发之后,赵永福整个人就颓废了。中纪委对他和耿千秋的关系进行了深入调查,虽然赵永福在经济上能够说得清楚,但是他和耿千秋的私情已经严重伤害到岳父一家的感情,江老已经明确表示要和这个背信弃义的女婿断绝一切关系。
赵永福以病假的名义从泰鸿集团的一把手位置上退了下来,组织上没有任何的挽留,虽然赵永福的最好时光还有两年,虽然他在执掌泰鸿大权期间带着这个企业真正实现发展和腾飞成为国内钢铁的龙头,但是这一刻没有人为他说话,甚至没有人愿意说他的一句好话。
墙倒众人推,这段时间赵永福想到最多的就是这样的一句话,除了配合纪委调查,这段时间赵永福深居简出,他甚至强迫自己不去关注耿千秋的事情,如今他已经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就算他还关心耿千秋,可是他已经有心无力了。
赵永福端起红酒,望着酒杯,朦胧的醉眼似乎看到了儿子赵国梁,最近不知是什么了,无论白天黑夜,只要他闭上眼睛就会看到这个离世多年的小儿子朝自己微笑着,每每想到他,赵永福的内心就刀割般疼痛。
他渐渐习惯了用酒精麻醉自己,端起酒杯一口气将酒水灌了下去。放下酒杯,拿起酒瓶正准备再倒满的时候,一只手伸了过来,抓住酒瓶,阻止了他的动作。
赵永福抬起头,看到了大儿子赵国强。
赵永福摇了摇头道:“你别管我!我不要你管我!”
赵国强道:“爸,我过来并不是为了管你,我是为了跟你说一声,我要走了!”
赵永福愣了一下:“走?去哪里?”
他很快就明白了过来:“大了,有自己的事业,好,好,是该回去了。”
赵国强道:“张扬出事了,他和元和幸子在东江被人埋下的炸弹炸伤,元和幸子已经去世,张扬仍然在抢救之中,省厅让我回去负责这件案子。”
赵永福道:“张扬……死了?”
赵国强摇了摇头,他在父亲身边坐了下来:“爸,您不要再喝了,这样下去身体就完了。”
赵永福道:“我不喝酒,我能干什么?爸已经退下来了,爸是时候该好好享受一下人生了,再不用在人前伪装,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喝酒我就喝……”他想端起酒杯,却被赵国强率先抢了过去。
赵永福怒道:“连你也要管我?我连这点自由都没有?”
赵国强道:“爸,耿千秋今天已经亲口承认了,国梁的事情她早就知情,那件事是她的姐姐王均瑶干的!她也参与了那件事。”
赵永福整个人宛如泥塑般静止在那里,忽然他一把抢过几上的红酒,扬起脖子咕嘟咕嘟灌了几口,红酒剩下的原本就不多,很快就被他喝了个干干净净,赵永福摇晃了一下酒瓶:“去给我拿瓶酒……”
“别喝了!爸,你能不能清醒点听我说?你能不能不要再逃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