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这个,荷是为合,团圆美满又是清丽美好,是顶好的意头。”
简是之自然是不差钱的,手向腰间钱袋处,一锭金子便掏了出来。
那店家大抵也是头一次遇着这样如此大方的主儿,这钱莫说是一盏花灯,就是将这场上所有的灯连着他那店一并盘了去,也是绰绰有余的。
“这位公子,咱家这都是小本买卖,您这金子,我实在找不出零,您看看,可还有零碎铜钱?”店主边解下那盏高高挂起的荷花灯,边犯难道。
简是之却微微一笑,接过花灯,只道:“无碍,多的银钱便赏你了,我夫人说了,这灯是好意头,我与夫人的新婚之喜,多少银钱也是买不来的。”
店主听着也笑了开:“眼瞧着便知,您与尊夫人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老夫嘴拙,不会说什么讨巧的话,便是祝您二位新婚大喜,早生贵子咯!”
简是之泠泠笑了两声,江稚鱼却免不得有几分羞赧,他二人毕竟还没成亲呢,他这一声一声的夫人,叫得倒是熟练。
江稚鱼一手提着花灯,一手握住简是之的手,两人就这般缓缓走着,好似这一生也便能这样,走至白头。
抬眼望了望天色,却知时辰已不早了,江稚鱼停下脚步,看了眼那望不到头的长街,有些无奈地对简是之道:“宫门快关了,你该回去了。”
长街依旧繁闹,简是之却也添了些不舍,暗暗笑叹道:“明明你将是我明媒正娶的齐王妃,如今怎的竟连见个面都像是偷偷幽会一样。”
江稚鱼轻推了他一下:“莫要胡说。”
简是之定定瞧着她,便是戏折子里有情人分别那般,含着情丝万千放开她的手。
“真的走了?”
他向东往皇城,她向西回江府,倒还真有几分鸳鸯离散的意味。
“嗯……”
江稚鱼这一声回应还没来得及传入简是之耳中,天幕之上突然绽开了点点烟火,噼里啪啦的声响好似盖过了凡世间的一切,此刻街上的所有人都举目望天,眼眸里映照出明亮的星火。
“唔……”
身侧之人忽而凑近,她这一声惊呼没出口,直接被他封进了喉咙里。
简是之一手紧紧揽着她的腰,一手扶起她的侧脸,深深吻了下去,舌齿碰撞间,心跳狂乱声都被烟花声遮盖,只能感受到对方愈加滚烫的气息,似比任何一次都更猛烈。
足过了许久,简是之才堪堪放开她。
冷风一吹,江稚鱼面颊上的红晕似又红了些,但心思冷静下来时,才发觉原来方才周遭有这么多人,她不知晓是否有人瞧见,她不敢去看,只在心里暗道简是之的大胆。
他着实大胆,众目睽睽之下就吻了上来,将这份极致爱意说了尽兴。
漫天繁花散开时,再不囿于世俗,只这一瞬,便到了地老天荒。
三月初八,皇室大婚。
红妆十里,满城庆贺,是整个大梁百年来最最盛大的婚礼。
江稚鱼端端坐在花轿中,凤冠霞帔,金丝纹带,团扇掩面,腿上放着一个玉如意。
一行几百人的迎婚队伍,为首的喜婆每迈出一步便掬一捧花瓣扬起,就这样吹打着几近绕过了半座城,京城满地落英,百姓们夹道庆贺,人人都为齐王与王妃忠心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