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今纾坐到桌旁,喝了几口茶,才勉强压下了喉咙里的不适感。
“仲……萧云湛呢”
“驸马不在府中,方才陆大人来寻过,应当是一起出去了。”
宋今纾转了转脖子,心情有些烦躁。
她不知道为什么萧云湛要让她昏睡这么久,就是因为不想让自己管太多吗
可是这并非小事,事关大梁国事,是大梁万千百姓的事。
她出了府,看到街上百姓皆是愁眉苦脸,脸上均没有一丝笑意。
为了防止意外,宋今纾乔装了一番,混进茶楼打听情况。
“如今建邺百姓,只要家有幼儿,皆是莫名失踪。依我看,怕是有鬼魂专挑幼童,吸其精血转世呢!”
周围响起此起彼伏倒吸冷气的声音。
“而且,并不只是建邺,大梁其他地方皆有幼儿失踪,现下搞得那是人心惶惶啊!”
一个男子出声打断,道:“陛下可有派人严查此事”
为首的老朽摇摇头,摸了摸胡子,道:“圣心难测啊……”
他环视了在场众人,颇有些语重心长。
“而且恕我说句不要命的话,陛下未查此事,反而大兴土木,要去建那什么通天阁,将大梁的木头石材都征收了!”
现场响起一片惊讶的声音,许多人开始接头接耳,而谈话内容,无非就是永和帝不管百姓安危,任性征收建材的事。
“是啊,我瞧那高楼都要通上天去了,这也太夸张了……”
“哎,这可如何是好啊。”
宋今纾听着听着,手紧紧绞在一起。
她站起身来,径直离开茶楼。
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但是她的力量太薄弱,无异于以卵击石,况且自己不能将此事真相直接说出,只会引起更大的暴动。
她正想着,便遇到了宋景淮。
“二皇兄。”
宋景淮颔首,问她为何在此。
宋今纾想了想,道:“我为城里无数幼儿失踪一事而来……”
宋景淮挑了眉,“你当真不知此事真相”
申鸣
宋景淮这样一说,宋今纾也知道他也是知道内情的人。
于是宋今纾不再掩饰,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打算,“就是因为我知道,所以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父皇越陷越深。”
宋景淮皱眉,道:“你想做什么”
“为大梁百姓发声。”
宫城外有一高台,上有一架铜鼓。
百姓称其为“申鸣鼓”,只要有冤要申,有声要发,人人皆可敲响。
只是这架鼓,已经数十年未曾敲过了。
至少从宋今纾出生起便一直被搁置,如今它上面已经落了许多灰尘。
本来是国泰民安之象,可这一切,从青冥来了之后就变了。
宋景淮看出了宋今纾的想法,劝道:“就算你不直言真相,可若敲了这鼓,你便再也无法抽身了!”
宋今纾站在高台下,道:“我自出生起,有一户可避身,有一食可充饥,有一衣可御寒,都是百姓们的血汗,如今他们有难,我不会独善其身。”
她抬头望向高台上的大鼓,沉声道:“我读圣贤书,食百姓粮,绝不会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