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虞儿看到了林然表情的变化,不安道:“清河,你……决定好了”
双手交握之间,林然神色认真,“虞儿,我不可再这样堕落下去,我希望你的驸马是个能成大事者,而不是整日偏安一隅的人。”
宋虞儿抿唇,做了半晌的思想斗争,才道:“既然你想去,那便去吧,我等你归来。”
“林虞已经满月,还需要你多加照顾。”
宋虞儿转头看向摇篮里的幼童,落下两行清泪。
这是第三次百姓游街了。
这几个月来大梁可谓是滴雨未下,又逢干旱,百姓们颗粒无收,粮商却坐地起价,一斤大米竟要三十两银子。
宋今纾坐在屋内床上,正为曾经失踪的众多孩童制作经幡,听着府外百姓的呼喊声,还夹杂着几个官兵的咒骂声,不由得叹了口气。
突然,有人喊道:“杀人了,杀人了!”
她心下一惊,绣花针刺破了手指。
宋今纾随意处理了一下,便让毓秀出去看看情况。
没过多久,毓秀带着一脸愁容从屏风后闪出来,道:“粮价飞涨,百姓们聚在米店前鸣不平,险些把米店的摊子给拆了。那几个守在店门口的官兵也是个下手没轻重的,提刀想拦住那些百姓,没想到砍到了人,现在外面乱成一团,奴婢已经让人去告知驸马了。”
宋今纾眼皮突突地跳,连带着胸口都有些闷。
她看了一眼桌上的经幡,让毓秀把它们拿去寺庙里供着。
如今大梁各地粮价都不便宜,甚至愈有抬价之势,昨日萧云湛告诉宋今纾,国库里的存粮被永和帝全发放给了漠北,竟是一点也没给其他地方留。
如今百姓们唯一得到粮食的渠道,就是各地的米店了。
宋今纾没能出去,却也听到钟灵和毓秀说街上的乞丐越来越多,甚至有人开始啃食街旁大树的树皮了。
府内如今也没多少粮食,每日餐食都减了半,也只能堪堪撑过这段时间。
其实宋今纾倒没什么,吃不饱是常有过的事,她更担心的是府里的人和外边的百姓。
她左思右想,也不明白为什么永和帝会将粮食全运去了漠北。
那是足足够漠北吃上年的粮食。
“先安顿好那人吧,顺带拿些府里的粮食去安慰他的家属。”
钟灵领命而去。
若是能让永和帝改变主意……
宋今纾让毓秀拿来纸笔,准备写一封陈情书。
“国之本在民,民之本在粮。所谓民以食为天,非饱食不可劳作也。今大梁久无甘雨,粮作无收,民不饱食,实不忍闻。然,奸商无道,粮价飞涨,非众人之所能市取。大梁凛粮尽入漠北,无馀地,实使人寒心也。臣今敢书之,所以使陛下知其重也。愿陛下慎之,运漠北粮邀之,运入各地,约粮多,使人皆安业,大梁太平。”
这封陈情书很短,可谓言简意赅,却写尽了宋今纾想说的话。
她如今行动不便,上书是唯一能为百姓做事的方法了。
萧云湛最近也很忙,整日不见人影。
宋今纾把陈情表交给毓秀,让她找人递进宫去。
希望能被永和帝看到。
一日后,方下朝的萧云湛正走在宫道上,旁边路过几名端着金盘的太监。
金盘上面是各地官员以及百姓的上书。
只不过若在此时遇到他们,那么这几个太监要做的事,便是要将这些表章销毁——被监察司拦下的奏章,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