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璂身子僵了一瞬,很快恢复正常。
“这是自然。”
林然心下一喜,道了声谢便退了出去。
方才宋姝全程没有说话,等估摸着林然走得差不多的时候才开口道:“大皇兄,怕是不准备为林家翻案了吧”
宋璂扫了她一眼,也不否认,“那又如何不管是林然还是林家,都不过是我达成目的的棋子而已,我又何必多此一举。”
言外之意,所有人都会是他宋璂的棋子,包括在场的宋姝。
宋姝听出来了话中意,但也不放在心上,举起茶杯,朝宋璂笑道:“以茶代酒,愿大皇兄得偿所愿。”
二人虚碰了杯,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不约而同地笑起来。
今年的除夕宴,他们会给永和帝送上一份大礼。
建邺,景玉公主府邸。
宋虞儿看着院中已经数日未曾打理过的院子,脸色十分难看。
她语气不愉,道:“荷香,打理院子的洒扫仆从呢”
而荷香近日都在忙着训诫府内那些懒散侍卫和侍女,根本没来得及管这些。
而公主的其他贴身侍女也都告了假,只剩她一人在此。
于是她低声道:“奴婢也不知……许是他们怠慢了。”
“又是怠慢!”宋虞儿险些要抓狂,“接连几日都是这样,连膳食都敷衍了事,你们是要反了天去吗!”
荷香吓得一惊,连忙跪下请罪。
宋虞儿听着她不停的磕头声,只觉得心烦意乱。
她烦躁地捏了捏眉心,似是累了。
“罢了,将府里的人都叫来吧,本宫有话要说。”
荷香抖着身子,“是,是。”
半刻钟后,一众人磨磨蹭蹭终于到了宋虞儿的寝殿门口。
宋虞儿站得笔直,冷眼看着院中神色各异的众人,语气平和,向众人举起自己手中的一本册子。
“有人可识得这个”
下方的荷香放大了声音,“奴婢识得,是公主府内所有下人的宗卷册子,上面记录了所有人的姓名、出生年月、户籍,还有家中人口情况。”
此话一出,院中顿时嘈杂起来,所有人都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宋虞儿手中的册子。
宋虞儿也懒得气恼了,只是随手翻开册子,停留在某一处上,念道:“菱花,年十八。青州人。家有一母刘氏,年六十有五。大姐贺李氏,二姐吴李氏,三哥王义隆,五弟王祖。”
那叫菱花的姑娘听完,头上直冒冷汗,跪下就要请罪。
宋虞儿只看一眼,便低笑道:“本宫还未说什么,怎么就跪着了先起来。”
菱花周围的人将她拉了起来,便又听宋虞儿道:“我记得你五岁便跟了本宫,自本宫出嫁后也是为数不多留在本宫府里的人,论资历,除了荷香,府中无人比得上你。”
菱花只抬头瞧了一眼宋虞儿的一角,便又不敢再多看了。
“只是,本宫如何也想不到,你竟会是最想走的那一个。”
这话说得直白,菱花也无可辩驳,只能将头低了又低。
“本宫也听说了近日的一些风言风语,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又在背后说些什么。只是,你们一日在本宫府上,便一日是本宫的人。从前本宫如何待你们,你们最是清楚不过。如今驸马远去漠北,这乱七八糟的院子,敷衍至极的膳食,甚至还站着打盹的护院……本宫是如何也看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