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理莞尔:“你有时候像个诗人。你做过诗吗?”
谢清方摇头:“……什么是诗?”
“我也不知道,不过有人跟我说过,诗是最简洁的画,”陈理比划了一下,“画。画过吗?”
“……”谢清方眼神有些茫然,“我可以学。”
陈理被他的表情逗的差点笑出声,他说:“学画画么?以后有机会的,不过,你打算画什么?”
“可以画什么?”
“人、物、事。”
“我画人。”
“是想画我?”
“嗯。”
“很不错的觉悟,”陈理笑着道,“但是,如果到时候把我画难看了,我可是会批评你的。”
“不会。”谢清方摇头。
“是你不会画的难看,还是我不会批评你?”
“都不会的。”
……
这天晚上回去时,陈理重新拿了瓶酒。
只有一瓶。
两个人慢悠悠地分着喝完,谢清方有些微醺,上次醉酒之后的回忆还在心里,情绪却已经到不了那种难受的地步了。他感觉过往正在被时光一步步封存,也或者只是因为说出来就会舒服太多。
喝完之后,陈理端来一盆热水,说要给他洗头。
谢清方有些无语,又有些说不出拒绝的话,犹豫了下,答应了。
于是他的头发被温柔打湿,泡沫一点点在发丝打出,指尖在发缝穿梭,谢清方有点不自在地僵了身体,过了一会眼睛缓缓闭上了。
他的记忆跨过一圈圈年轮来到最初那个节点,他似乎被缩小了身体,又被放大了精神。如梦似幻的碎片在眼前飞速闪烁,谢清方道:
“那天我与那个唱歌的小孩说话,我问他为什么要去那里唱歌,他说因为喜欢。我又问他为什么唱着唱着就哭了,他说因为难过。我说难过就要哭出来吗?他说不知道,因为他的妈妈从不在他面前哭泣。”
“我说你的妈妈很爱你,他愣了一下,说是呀。当时我的大脑有些空白,我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但现在我大概能猜出来,我在羡慕和嫉妒,似乎所有人都有一位深爱自己的人,只有我游离于世界,一步都难以迈入。”
陈理用毛巾将他的头发擦干。
又重新打湿,拧干,给他擦了一遍脸。
泪水被毛巾吸去,变得无影无踪。
陈理说:“我爱你。”
第50章
第二天,两人都醒得很晚。陈理比谢清方早醒一些,他没有惊扰对方,轻手轻脚地起了床。
然后下楼、拐弯,刚刚好堵住白演的路。
“……”
没来得及躲开的白演眼皮一跳,暗道晦气:“有事?”
陈理说:“当然有,不然怎么会正好碰见你呢?”
“呵呵,”白演扯了扯嘴角,心说怎么不会,肯定因为我今年命犯太岁了,目光却忍不住朝不远处紧闭的房门处飘了一下,“是因为上次的事,还是因为……他?”
那天解决事情回去后,白演就发现不对了。
陈理那天对他的称呼是白大夫,或许不是因为想示威,而是因为,陈理在“大夫”这个方向,对他有事相求。——所谓交易,大抵也是由此而出的。
而陈理的身边,需要一位“大夫”的……
除了谢清方,还能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