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芙真心觉得他很不解风情,可心里面有对他折磨人的手段怕得要死,于是自觉得不接茬,“大人累了一天了,快躺下歇息吧。”今夜天气好,以芙枕在褚洲的臂弯里,看着窗户里面流动的璀璨群星。连一朵朵云都是幽蓝色的,镶着黑色的边儿。她眨了眨眼睛,察觉的男人的手摸上来。“最近宫里开支是节俭了些,也没必要这么省着布料。”褚洲勾了勾小指,把她胸前的扣子解开,语气暧昧不明地,“它要长肉就由它长着,大人摸着也喜欢。等挨了今晚,再叫人来给你量新尺寸。”噩梦美梦以芙闭上眼睛,假装没听见。却见他又不依不饶的,顺着肚皮儿圆润的弧度开始抚摸。以芙的腹部很快有了动静,隔着一层薄薄的肚皮儿,胎儿似乎一直朝着褚洲挥拳。褚洲嗤了一声,“这孽种是个知趣儿的。”以芙在心里面默默翻了个大白眼。褚洲真是好大的脸!他凭什么以为肚子里面孩子是喜欢他,而不是看见了他心烦,所以才这样闹腾!偏偏这段时间她还要仰仗着他,什么话都得顺他心意!以芙翻了个身,翘起右腿搭在褚洲的身上。褚洲睡觉一直都很老实,仰面躺着,一条胳膊横着给她当枕头用,另一条则安安静静地垂在身侧,整个人像是死了一般。她这么一侧身,褚洲的手顺势从她肚子上滑下来,被她压在了身子底下。褚洲摸着她的眼皮儿,看着她眼波中送过来的柔柔笑意,心里揣摩出一个念头,“想要了?”自她怀孕后,两人在床笫之间来得就不大尽兴了。褚洲常常把她撩得动情、把自己也惹上一身燥意,但因为太医的仔细嘱咐,两人总是潦草收场。褚洲不要脸,总是趁着她睡着后拿她的手去纾解。可以芙左右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有些事情说不出口,只好憋在心里。她前个夜里梦见了不该梦的东西,还被褚洲发现了……以芙瞪着面前的那张笑容,红扑扑的脸蛋上抿出一个酒窝,努力憋住心里面的怒气才道,“我没有。”她的身子永远比嘴巴老实,她有没有想要褚洲也比她更加了解。见褚洲还这么不依不饶的,以芙正色,“我有一件事想和大人谈谈。”褚洲扬眉,示意她继续。“我看你身边那个叫鞠蛟的侍卫,似乎对左婕妤有几分心思。最近我听说她在宫里过得不如意,让鞠蛟把她接出去怎么样?”褚洲把她的乌发缠在指尖,看着如绸缎一般的青丝从指缝间漏出去。他没有什么表情,语气也是恹恹的,“随你。”以芙揪着手指头,想不明白他的意思。按理说褚洲是疼那个妹妹的,否则从前也不会让自己顶替褚芙进宫,也不会让她成为左家小姐。以芙以为自己这样做能讨他欢喜。“我想着大人就要出去打仗了,把这些烦心事处理好了你也安心。”以芙声音低下去,仿佛有点儿不好意思地,“等你回来之后,咱们一家人和和气气的,把从前的不愉快都忘掉。”褚洲摸摸她的肚子,“哪家人?”以芙缩了一下肩膀,抿着逐渐发白的唇,“大人若是不喜欢肚子里的孩子,日后找一户人家送了也行,只是别杀他。”“留着他。”以芙的心中闪过一丝异样,“什么?”褚洲红唇翕动,锐利的眼梢中噙着一丝寒气和挑衅,“留着宋璞玉的种,给本官端茶送水、挑粪饲马。”以芙气得咬牙。她发现自己每次和褚洲说些重要的事,他总是抓不住重点。前一刻分明还谈论着褚芙的事儿,后一秒又抓住孩子不放了。以芙把被子往头上一蒙,干脆不要搭理他了。反正她就当做褚洲答应了,再等几天就把褚芙送出宫去。……五日后,左昭仪被诊断出天花。“皇上那样宠爱昭仪,听说她得病后衣裳也没穿就跑了。这宫里人人自危,奴才们不愿意和她待在一起就算了,连她亲娘左氏也没来看过一回。”小满咂咂嘴,“可怜啊。”小满讲了这么个劲爆消息,也没见榻上的娇美妇人看过来一眼。他吞了口唾沫,预备再说些别的什么,盼山挥着扇子打发了他。“那么坏一个人,娘娘做什么帮她?”盼山扇着紫檀香炉,看着袅袅烟雾从小孔中腾出,“愣是买通太医,把水痘说成天花。”“我不是帮她,是在帮自己。”盼山怔怔地望着她。以芙笑笑,没有再解释了。她忘不掉忘记中秋宴的那一日,褚芙盛气凌人跑到自己面前卖弄的表情。没忘记她可怜兮兮地趴在左氏怀里,笑吟吟地看着自己被左氏扇了一个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