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姑儿看到袁素问的平静的神情开始崩裂,眼里含着怒火,就娇笑起来,“真好,这样我就不怕哥哥你背叛我啦。”袁素问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推在身后的桌上,冷声说:“不要再操控我,我不喜欢你这样做!”“什么是素问哥哥不喜欢的事情呢?”凤姑儿并不害怕,反倒用另一只手覆在他的手背上,轻柔地抚摸着。她笑着说:“是给昏睡中的刘轩下蛊逼问他的身份,还是让你跟刘轩断绝暧昧关系,亦或是——”凤姑儿还未说完,袁素问就已经松开了她的手,“我只是不喜欢被人操控,与他无关。”“真的无关么?我曾经听族中的老梯玛说过,有一种邪术,可以借尸还魂,也就是你们道教所说的夺舍。我之所以给刘轩下蛊,也是不想你被欺骗。可是你明明知道他已经不是那个人,却还是要救他,又怎么能说与他无关呢?”她走到袁素问跟前,真切地望着他,“素问哥哥,你只是一时间走错了路,误以为自己是女子罢了。阴阳相合,夫妻相配才是正道,我会帮你的。”她握紧了袁素问的手,“我会帮你拿到解药,所以,忘了他吧。”袁素问看着她纤细柔和的手,心里生出一种奇怪的情绪来,疼痛像是蚂蚁一般密密麻麻地啃食着他的内心。他有些茫然地想,也许凤姑儿说得并没有错,他永远都不可能光明正大地站在刘轩身边。阴阳相合,夫妻相配,才是正道。而他,不过是刘轩一时走歪了的路,总有一天,他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半晌,他听到自己的声音,“我知道,我会忘了他的。”刘轩回到住处,要做的第一件事,当然是马不停蹄地处置益州使——才怪!他才懒得猜这益州使打得什么主意,等这件事了了,再说吧。他要去找袁素问,在武林盟没有见到他,他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急于见到人,才能把没着落的心安下来。可惜他没打算找益州使的主意,益州使倒先向他告罪了,说他自作主张,也是为了耀日神教的发展。若是教主能将此事办得妥当,让各大门派信服,就可以耀日神教发扬光大了!刘轩还能怎么说,好话坏话全叫他一个人说光了,他要是再揪着不放,岂不显得他心胸狭窄,不能容人。“算了,益州使你也是好心,只是下不为例!别跪着了,起来吧。”益州使这才站起来,“若是真能找到那个邱边渡,也能为教中惨死的弟子报仇了。只是教主说要准备些东西,不知道是要准备些什么,我好吩咐人去置办。”刘轩想了想,这本来不过是他拖延时间的说辞,就随便说了几样东西,一件白袍(穿着拉风),七支白烛,一捧香灰,足够了。回到后院,并没有看见袁素问,去他昨夜睡的房里,也没有人在。刘轩有些失落地走回房中,拿出袁素问昨晚还他的桃花簪看。心里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突然变得那样绝情。而且,他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又能去哪里呢?会不会遇到危险呢?刘轩越想越乱,再也坐不住,干脆站起身,就要推门出去。就在此时,他听到窗边传来三声敲击。他推开窗户,只见袁素问站在外面,身后是一丛碧绿的芭蕉。月上树梢,清清冷冷地落在他身上,就好像裹了一层朦胧的纱。“素问,你去哪里了?”刘轩怔怔地看他,总觉得好像许久没见他了一般。袁素问那种冷静的眼神,令刘轩很是陌生。“去见了一个朋友。”他的声音也很冷。刘轩立即问,“什么朋友?”袁素问却不说了,而是偏过脸,目光望向刘轩身后,“我来,是跟你告别的。”“告别?”那种慌乱而无措的感觉又出现了。刘轩想要伸手碰一碰袁素问,抬起手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手里还握着簪子。他立刻放下了手,抬头,却发现袁素问的视线根本没落在他身上。“我想要回木苏看桃花了。”袁素问盯着窗棂上一小片晃动的阴影,轻声说。刘轩握紧了手里的簪子,尖端刺着指腹,激起轻微的痛意。“已经六月了,桃花不开了。”“明年还会开的。”“我可以陪你去…我陪你去吧。”刘轩靠近窗户,探出身去。袁素问向后退了一步,眼神微闪,“不用了,你有你的事情,不用陪我。”“可是对我来说,你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刘轩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以后可以和袁素问在一起,更好地在一起。他又怎么可能让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