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争莫名地不想看她这副样子,不回答她的问题,反而说:“抬头。”
姜岁依言抬头看向他。眼前光便刹那间被挡住。雁争低下头,吻住了她。
一触即走,可是,足够令姜岁震惊,睁大那双小鹿似的眼,愣愣地看着他。
“雁争……”她叫他。
雁争似乎也才回过神,扭头拉开和她的距离,他狠狠皱着眉头,语气变淡:“我让谢流送你回学校。”
竟然回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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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岁回学校的时候才过中午。高三生已经很少放假了,这是难得的一次月假。
不过大多数高三的学生都有这个阶段学生的自觉。姜岁回班上的时候,班上大部分学生都已经回来了。
大家要么在认真复习,要么在窃窃讨论问题。
直到她踏进来,所有人抬头看她一瞬,而后,诡异的沉默。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只打量她一瞬,又沉默着垂头,一副不愿与之交流的模样。
与往常一样,眼神中或带着鄙夷,或带着嘲笑,又或者就是单纯地看好戏,总之,各有其意味。
但姜岁已经习惯了。
上学的时候,或许班上总会有那么一两个家境特别贫困的学生,靠着奖学金和助学金生活,一年也买不起一件新衣服,穿的永远是校服。鞋子被洗到发白,隐隐有些洗破的小孔,却还是坚持在穿。
大部分学生手头总有富余的零花钱,让他们随时随地能吃到自己想吃的。
可是这部分学生,甚至根本没有在学校食堂吃饭的能力,只能自己带一些咸菜,一份白米饭。吃下去的每一口都只是保证她活着。
即使打很多份工,赚的那点钱,也只够保证自己饿不死。
这样的人,幸运的会遇上很多很好的同学,他们即使不帮助他她,却也不会伤害他她,这样,他们也能好好地穿过四季的洪流,在自己的世界里茁壮成长。
但姜岁是不幸运的。
有时候,她宁愿班上的人视她如无物。
姜岁的座位在最后一组的最后一个。她沉默地穿过空气中尖锐的沉默,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后,教室里又响起那些窃窃私语。有些跟她无关,有些却是关于她的。
姜岁不打算理会,她的双腿之间还是有些疼。
又莫名想起今早醒来,身上虽然酸痛,可是浑身干干净净,很明显被清理过——只能是雁争,或是雁争让人帮她清理的。
姜岁心情好起来。她很满足了。本来她一辈子都无法靠近雁争的,现在不仅靠近了,他对自己,还算得上温柔。
姜岁想,无论雁争在外多疯多跋扈,他依然是当初那个温柔的人。
想到这,她又低下头,默默抿了抿唇。掏出奥数试卷打算写题。
可是突然身边一阵熙攘,教室里仿佛沸腾起来一瞬,像滚烫的热油中滴入一滴水,又很快归于平静。
姜岁下意识抬头,却看到孙杳然、宋思凡、苏鸣三个人进来了。
孙杳然和苏鸣一进教室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可宋思凡却嚼着泡泡糖悠闲地朝她走来。
姜岁倏然抓住了手中的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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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中的女厕所修得很大,但是很旧了,隔间的门一个比一个破,门上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堆积的黑色污垢。虽然有阿姨每天打扫,但是厕所里还是有一阵怎么都去不掉的异味。
就像有些人的人生无论怎样都摆脱不了的暗影。
厕所已经被清了场。姜岁被推倒在地上,校服领口的扣子被蹭掉了几颗,裸露的皮肤上,赫然几枚鲜艳预滴的红痕,比上次宋思凡孙杳然她们看到的要浅。一看就是新的。
苏鸣站在外面不方便进来,只有宋思凡、孙杳然还有几个跟班站在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