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陈研研都被送进了医院,我的额头被缝了七针,我戏称头顶北斗七星了,玲琅忧心忡忡的说:“不会留疤吧!”我安慰她:“不会太明显,还好离头发很近,留海也遮的住。”我小心翼翼的问玲琅:“你说让陈研研打的人是林一凡?”玲琅没好气的说:“我也搞不懂,腾羽之根本就没在学校,她打林一凡干嘛?”我:“认错人了吧……”玲琅气结:“她神经,你也神经了?!”陈研研的家人来把她接走转了院,并很快办理了休学手续。腾羽之返校的时候,校园里已经流传着各种版本的“音乐社事件”。为了遮住头上的绷带,我借了玲琅的帽子带着,林一凡一脸抓痕,我们四个人打了饭躲在蓝球场的看台上吃,没有训练和比赛,中午的球场上空无一人。腾羽之看看我,又看看林一凡,脸色很难看。玲琅也是一肚子气没地方出,挖苦他:“只听说过红颜祸水,你这蓝颜祸祸的更胜一筹啊!”腾羽之气结:“我恨不能……我出家当和尚算了!”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当了和尚也是招蜂引蝶的花和尚,别委屈了,知道你冤!”一时大家笑了,气氛缓和下来。玲琅说:“来,我给你们讲讲‘音乐社事件’校园传说的三大版本,你们给我认证认证,哪个版本是真的!”“版本一,陈研研去音乐社找腾羽之告白,遇正牌女友初夏,初夏怒撕小三!”我吐吐舌头,没人搭理我。“版本二,陈研研后来看上了林一凡,逼林一凡与现女友,咳……也就是我分手,惨遭拒绝后,恼差成怒……”林一凡尴尬的摸了摸脸上的伤疤,得到了玲琅的一个白眼。“版本三……”玲琅拉长了声音,神秘莫测的环视了一下我们,仿佛接下来要宣布奥斯卡小金人获奖名单:“林一凡爱上了腾羽之,陈研研趁腾羽之不在去找林一凡摊牌……”我大惊失色,空气瞬间凝固,我看到林一凡一脸灰败,嘴唇哆嗦:“神经病……我爱……胡说八道!”腾羽之手中的筷子掉在地上,正弯腰去捡。玲琅忍不住哈哈大笑:“看把你们吓的,还有比这个版本更荒谬的吗?”我迅速恢复常态:“我们学校果然人才济济,这想象力也没谁了!”腾羽之捡起筷子,看着我说:“不管怎么说,这些流言都是因我而起,你被连累受了伤,一会儿我陪你去医务室换药吧。”我收拾起饭盒,说:“我们现在去吧,顺道去超市买些饮料,餐厅的那些喝烦了。”然后我说:“流言就是流言,三两天也就随风散了,我们谁都不用放在心。”这句话其实是说给林一凡听的,“音乐社事件”后,他看起来很消沉,此刻还没缓过神儿来。听到我的话,也只是心不在焉的看了我一眼。我接着问玲琅:“你还是想想今天喝什么?还是橙汁吗?”玲琅双手击在一起:“无论怎样,那个祸害陈研研终于不在这里了,我终于可以放心了,我要庆祝庆祝!给我来点带劲的!”“什么带劲的,酒吗?在校不能饮酒哦……”“可乐啊!我要喝碳酸饮料,带劲的冒泡!”玲琅宣布。我和腾羽之离开篮球场,一路无言。换了药,买了饮料,直至走到快要分手的地方,他站定看着我,很久,才艰难的从嗓子眼儿里挤出三个字:“谢谢你!”我故作不懂:“谢我什么?”他欲言又止,满眼纠结与犹疑,我看了他良久,心中酸涩不忍,说道:“好了,谢谢你谢我!”林一凡又开始和玲琅同进同出,时时出现在我们宿舍,但我看的出,他曾经风轻云淡的潇洒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忧郁,深深烙印在了眉宇之间。我们之间本就话不多,现在除了礼貌性的招呼,更是没话说。玲琅很高兴林一凡现在有时间陪她,但也奇怪:“林一凡,你不用去音乐社练琴吗?”音乐社已经重新置办了新乐器,都是同级别里最好的,室内也简装了一下,焕然一新,听说陈研研的父母给学校的赔偿比实际损失高了许多,大家纷纷传言,名义上是给学校的捐赠,实际是封口费,陈研研是精神病,正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疗云云……在这个虚伪的世界,大概只有流言是真的。林一凡给玲琅的解释是:“演出的曲目都已练习的很熟练了,新的曲子还没完成,这段时间只需要在演出前参加排练就可以了……”玲琅:“你没有因为流言放弃自己喜欢的事,我很高兴,反正你做什么我都是支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