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他呆呆地看着她,而她也目不转睛的回望他,茫然的神色似乎是不明白他为何会是这种表情,气氛怎么会这么尴尬。而他,足足愣了将近半分钟。“既然不需要的话,那我先走了。”她的口气,一如先前那么平静。“喂!我有说过不需要吗!”看到她要离开他急忙叫出声来。得到的回应是她投来的那不解意味的目光。他懊恼地解释着:“我是说……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陪我……一起走回家吗?”她没有说什么,只是默默地下了车,将书包放进单车篓里,然后单手扶着车子,回过头向他示意道:“那我们走吧。”等到他从后面追上她,两个人才一起并排走着。空气很安静,只有暖暖的风沿着长长的山路在树木间穿过,碰撞着耳膜。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他依旧是双手插在袋中,眼神却时不时地向身旁的哲冰瞥上几眼。哲冰装作对他的目光没有感觉,并不看他,只是抿着嘴唇,默默地推着自行车。终于受不了这种沉默,他率先开了口,不过却是一个无聊透顶的问题:“你……上完课了?”她停下来,自行车也“吱”地停在原地。她一脸荒唐地看着他,但终于,面无表情地转回头去,直视前方,轻声吐出了个“嗯”字,又继续推着自行车。“陆君宇没有跟你一起放学?”他戒备地问道。“嗯。”不冷不热的回答。“为什么?”等了大约十五秒,才听到她不带任何感情的回答:“我上的是晚间补习班,学长上的是日间的。”“他今天不是说要带你走吗?你为什么不答应他?”他问出了他最为关心的问题。他微微一愣,但还是做出了回答:“没有您的允许,不能。”“为什么?”他不甘心地追问。“因为您是雇主。”……令人失望的回答……“那……如果我允许了呢?”他沮丧地退了一步。“……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丝说不出的喜悦。她抬眼望着他,缓缓说道:“既然结果不是这样,那我再去猜测就是一种愚蠢的行为。”“什么意思?”“不知道。”“喂!”他真的有些生气了,但得到的回应仍旧只是她的沉默不语,他只能转移话题,用另一种语气掩饰自己对这个问题有多在乎,“说到底,你的那位亲亲学长不还是丢下你跟别人跑了!”她装作没听见他的话。“雪乃韩人又漂亮,老爸又是东野财团的老二,又在美国混了两年时装设计……”“是法国。”她冷冷地提醒。“法国就法国,反正人家去了伊拉克也比你强!”他鄙夷地打量着她,“谁像你,一没身材,二不性感,脸蛋还长得不错,可是你有钱吗?她随便花钱整一下的话,每根头发都会比你强,难怪陆君宇会毫不犹豫地选她不选你。”“我们到了。”她抬起头,望着前方,然后推着自行车进了后院的车棚,并不去理会已经被气得半死的他。也许?爱(aybe?love)深夜。一切似乎有些异样。哲冰辗转反侧,熄灯已是许久也不能入睡。房间里的黑色很诡异,悬浮着不安而躁动的因子,哲冰干脆掀起盖在身上的毛毯,静静地躺着。隐约传来一阵窸窸簌簌的声音,然后随着隔壁房间“”地一声,哲冰坐起身来,打开台灯,看了一眼书桌上的闹钟:两点十五分。她并不打算去探察究竟,而是关了灯,然后静坐在床上。似乎过了很久,房门口处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显示出主人的不安。她重新开了灯,瞥了一眼闹钟:两点十八分。她面无表情,弯下腰穿好鞋子。但门上的敲门声却突然停了,门外随之而来一片寂静。她系好鞋带,坐在床沿边,望着房门一言不发,就那样静静地坐着。分钟直指二十五的时候,她向房门走去,脚步轻得没有一点声音。房门在门外的一股压力之下顺势开了,一个人差点摔在她身上。……是东野雪己……她并没有任何惊讶的表示,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个脸色异为苍白的人,眼泪正一滴一滴地从他的眼中滑落。“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开门……”他轻声说道,声音有些虚弱与干涩。他轻轻揽紧了她,将头深深埋在她的颈间,喃喃地说道:“就这样……十分钟好吗?一分钟……半分钟……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