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又一响,天上炸开了白色闪电,大雨飘落在谢慈的脸上,仿佛成了晶莹的泪珠。“爹……”谢慈嘴唇翕动,发出了一个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的音节,下一秒,身后却传来“呼”的一声,好似大猪哼哼,极为突兀怪异。难道屋里进了野兽?她抹了把脸,正欲点灯,忽然有什么东西滚了一滚,居然来到了她的脚边。借着闪电的光,谢慈猛然看见一张熟睡的脸,不由得气上心头。是他?有没有搞错啊。这个萧无忌,好歹也是一派掌门,难道连徒弟的便宜都要占?“喂,你给我起来!”谢慈脸都扭曲了,恨不得拿花瓶砸到他的头上,萧无忌醒得倒快,一下子坐起身,他脸上半点也不羞愧,反而是眯着眼睛瞧了瞧她。居然还笑了。继而,不待谢慈破口大骂,他说了句匪夷所思的话,“徒儿,你是不是晕虾”谢慈:“……”这倒真把她给问住了,“晕虾?”萧无忌显然在地板上躺得不舒服,站起身揉了揉腰,他先是把窗户拉上,又找了根凳子坐下,顺带点了灯,一系列做完,他抬眼看向谢慈,眼中是层层叠叠的笑意。笑得很是让人发不出脾气。谢慈跟着坐下,发现自己再不质问就落了下风,赶紧把那个“晕虾”的问题抛在脑后,张了张嘴,她还没说话,萧无忌好似知道她的意思一般,已抢先道,“师父知道男女有别,深更半夜出现在这里,不合适。”话被他说尽,谢慈显然被噎住了,“那你……”既然知道,还躺在地上是什么意思?“你刚才晕得仓促。”萧无忌按了按额角,说,“我把你抱回来之时,你抓着我的衣袖不放,我只好……”言之不尽,还做了个无可奈何的手势。摆明了是在诬陷别人,谢慈才不相信自己会抓着他不放,哪知下一秒,便瞥见萧无忌那雪白的袖子上多了个破洞,仿佛是被硬生生扯下来的一般。好吧,她默默闭上了嘴巴。就当是一场梦,什么也没发生过。见她像泄气的河豚,萧无忌淡淡笑了,“其实,你只抓了一会儿就放手了。我之所以在这里,是因为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为师想亲手把一件礼物送到你手中。”“……”此话一出,谢慈不由怔住了。“礼物?为什么要送我礼物?”她心中纳闷,却见萧无忌从身后拿出了一个长长的物事,被红布包裹着,仿佛是一把剑。“这是……”“逍遥剑。”萧无忌望着她,说了不轻不重三个字,落在谢慈耳朵里,却是震动不绝。此前她在无量山中,甚少涉足天下大事,对于逍遥门也只是略有耳闻,并不觉得这是一个多么了不起的门派。未曾想到今时今日,萧无忌居然把逍遥剑传给了她,岂不是对她十分看重。然而,谢慈知道,自己只是来偷师的,并不是真的要当他的徒弟。心里不免有些五味杂陈。没想到萧无忌对她这么特别,自负如谢慈,都不免有些被打动了。“你知道为什么我要把逍遥剑传给你吗?”萧无忌问。谢慈呆呆摇头:“不知道。”她很少会承认自己不知道,但此时此刻,她是真的不知道。萧无忌凝视着她,目光中满是怜爱,“因为,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最能干,最聪明的女孩子。”谢慈:“……”就在谢慈火冒三丈之时,逍遥山断风崖也并不平静。元风被关在此处已经有十天了,整整十天,刺骨的狂风不断鞭打着他的身体,没有躲避的地方,躺在石头上,闭上眼睛就会被风刮醒。他的衣服已成了一缕一缕的形状,脸上更是冒出了大块的死皮,望着自己的双手,他咬紧了牙齿,几乎是要咒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