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确为她受伤了。谢慈其实并没有想着亲他,刚刚一场打斗,她的心情实在称不上好。这个山洞阴冷潮湿,也并不是什么浪漫美好的地方,她浑身上下更是脏兮兮的,恐怕脸都不算干净。天时地利人和,哪样都占不上。可她心里已经燃起一股奔腾的野火,烧得她头晕脑胀,甚至什么都顾不得了。他没死,身上是温热的,能说话,能走动,他的手也恢复了力气,在她扑上去的那一刻就抱住了她。两人紧紧地搂在一起,无声的,激烈的,吻住了彼此。她从来没想过,她居然真的被他迷住了。但这又如何呢。大不了她重新认识他,他们的师徒关系,一笔勾销。在接吻的间隙,她的思维尚算清晰,但很快,脑海里就是一片空白,如果说萧无忌刚刚是为了吸出蛊虫而吻她,现在则完全是另一种吻法。他的唇和舌几乎是天|衣无缝地配合着,从急到缓,一缓再缓,说不清是快是慢。谢慈很快呼吸不过来,落在他肩上的手收紧,“唔……”腰上一紧,他的手扣住了她,将她带得更近了一些,最后谢慈坐在他身上,面色嫣红,汗水淋漓落下,眉毛眼睛俱是湿漉漉的。他们的呼吸纠缠在一起,仍是没有人说话,这样的时候,一个动作足以抵消所有言语。从身到心的吸引,是不言自明的。萧无忌微微喘息着,男人的呼吸同女人不一样,他抵着女孩的额头,在炙热的气流里按捺不动,这已经是很危险的一步,他在替她犹豫。“……阿慈。”他喊她,小心翼翼地喊。谢慈手指在动,摸他的下巴耳朵,从脖子摸到头发根。他仰了仰头,太明白此刻的感受,脊背都在发麻,“别说话。”却是谢慈的声音,又细又柔,和平时也不太一样,他胸膛起伏,手上不自觉用了力,揽住那把细腰,觉出了万分的磨人。“师父。”她让他别说话,自己却是一句接一句,纤细修长的手落在他的腰带上,她一边摩挲那根带子,一边在他耳边说,“别拦着我。徒儿不懂的,师父要教我。”“塔”一声,腰扣被解开,真正的火燎了起来,洞口上的大树被风带出簌簌的响声,好似枯枝轰然被点亮了。夜未尽。当晨光再次照进这个山洞之时,地面只躺了个赤着上身的男人,面容英俊,头发全散了,他甚少会睡过头,可昨夜,昨夜像是一场梦,一场绝对的美梦。现在回想起来,都令人不由自主露出微笑,他眼睛仍闭着,手在旁边摸索,嘴上喊道,“阿慈……”没人回答,他的手也只碰到了垫在地上的衣服,甚至没有一点儿余温。霍然睁开眼,除了他,空空荡荡。谢慈不在了。脑中仔细地回忆夜里的事,可一幕幕画面闪过,她的确是没有对他说过什么,或许说了,他也不曾听进去。他只记得她一声声的呼喊,“师父……”她的手握着剑很美,搭在他的臂弯里也一样好看。独自站在岩洞边,他在清新的晨风中深深呼出一口气。或许她只是先回去了。捡起地上的衣物和昨日的留下的垃圾,他忽然一怔,就在他脚边,有人用石头写了一行字。“你我师徒,到此为止。”萧无忌望着这行字,面上神情凝固,良久,他抹了抹脸,不由得笑了起来,笑声传得很远,可偏偏透出一种落寞的意味。昨夜果然是一场美梦,美梦岂非都是短暂的。他坐在了洞口,忽然很想问自己,终于有一天,你也成了被人不告而别的那个么。谢慈的确是走了。她走之后,逍遥山仍旧和以前一样,每个人照常做着自己的事情。煮饭吃饭,种花种草,打扫屋子,去海边钓鱼。看起来没有什么改变,可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掌门变了。“快看,掌门又去谢姑娘的房间了。”“别提了,昨天我看到掌门在饭堂吃了一盘超辣的牛肉,差点就晕了过去!”“……每天晚上,我在门外都听到掌门叫谢姑娘的名字呢。”“天一亮,他又去玉华峰到处乱砍,唉,你们说,掌门不会是疯了吧。”话音刚落,众人面前赫然多了个玉树临风的身影,只见萧无忌手上托着一只绿毛龟,面带微笑。众人:“……”掌门你这是要干什么?萧无忌笑道,“我刚刚去阿慈的屋里打扫了一下,发现了这个小东西,准备带它回去养着,以后给阿慈当宠物。”末了又自言自语,“万一她不喜欢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