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紧了牙齿,目光恨恨地望着他。萧无忌察觉到了女孩的变化,但掌心贴在那把细腰上,丝毫没有移开的意思,他顺势俯在她耳边道,“因为你从没忘记过我,就算脑子里不记得,身体也忘不掉。”什么跟什么啊?谢慈一头雾水,脸上却愈发灼热,眼神还是恨,却又掺杂了一些连她自己都说不清的东西。“你的夫君,”说到这四个字的时候,他笑了一下,眉眼中闪过十足的不屑,“你对他绝不会有这样的感觉对么?”谢慈想反驳,却觉得自己好像被一团火包围着,搂在她腰上的两只手成了火钳子,而她就像只无法动弹的螃蟹。浑身上下都被蒸得通红……此刻,男人平稳的呼吸已然到了谢慈脸上,声音也随之钻进她的耳朵里,像一重一重的魔咒,“你明白,你无法拒绝我。”谢慈僵硬着,真的感觉到他嘴唇印了下来。萧无忌不是薄唇,甚至偏宽厚一些,谢慈也不是薄唇,两人嘴唇相碰,刹那间山呼海啸,熟悉得好似前世今生。“不……”她想到自己的身份,是这山庄主人的妻子,怎么能与一个阶下囚暗生情愫。手中的瓶子却“哐”一声落在地面,她的手要推开他,可触及到对方胸膛的那刻,已鬼使神差地攀上了他的肩膀,隔着栅栏,两个人根本不可能多接近,一个浅浅的克制的吻,居然痴缠着分不开。他的嘴唇含着她的,动作很轻,却很勾人。谢慈觉得呼吸不过来,因为她竟然默许了这个无礼的举动,难道这个人会下蛊,他是不是有让人神志不清的本事?腰间的手移上了些,他的手指钻进了后背的系带里。谢慈一顿,差点咬到了他的舌头。真是荒唐,才见了第二面怎么就能如此,何况她明明已经成亲,实在荒唐至极。谢慈这么想着,手指往上,却圈住了他的脖子。萧无忌垂着眼帘看她,想喊她的名字。想喊“阿慈。”世上真有一个人,与他有着命定的缘分,即便忘了所有,再见到他,还是会一如既往地爱上。掌心隔着轻纱发烫,他缓缓松开手。谢慈一动,忙将他的手掌抓住了,她直视着他,一脸潮红地问,“你到底是什么人?”萧无忌摇摇头,目光落在她嘴唇上,“什么人也不是。”不可能,谢慈不相信自己会对一个陌生人如此留恋,但他一副很会打太极的样子,谢慈盯了他几秒,忽而转身就走,“我一定会弄清楚的,你等着瞧!”临走之时,他忍不住多看了她一眼,她发髻上的花太过引人注目,江湖上只怕无人不识。谢慈离了碧心亭,没有回房间,她在桥上站住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就在对面,黑衣银绣,修长的身形显得无比优雅,他就在那儿静静地望着她。尽管什么也没有说,可谢慈蓦然心虚了起来,她很有理由心虚,想到刚刚在铁牢前,那个人低下头吻住她,她不光没有避开,反而拉住了那人的手。那人先前吓唬她,说没机会洗脸刷牙,实则他嘴里并无一丝异味,只有独特的属于某个人的味道……无比的熟悉。“阿慈。”谢成欢开口打断了她的回忆。谢慈回过神来,看着他朝自己走近,这是她的夫君,生得如天人般俊美,可她心中,却并无波动的感觉。心跳得比平常快了些,是由于他的问话。——“方才你去了哪儿?”这些天谢慈常常神出鬼没,山庄就这么大,谢成欢不可能察觉不到。该怎么回答……沉默了片刻,她望着对面的男人,眼神里透出了不解,她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要娶我?”这话问出,无论谢成欢多么有涵养,多么温柔有礼,善解人意,面色也不由得变了,“阿慈,你说什么?”他当然明白她在说什么,正因为明白,所以不可置信,难以接受。谢慈瞥见他受伤的表情,一时也难以再问下去,心烦意乱地冲回房间,她站在窗前,眼前天地开阔,可她只觉得身陷重重囚笼,无论朝哪儿都走不出去。面上不由现出迷茫之色,谢慈攥紧了拳头,忽然体内内力涌动,抬手一掌击出,只见层层水浪翻起,居然浮出了几条金鱼。“呃……”讪讪收回手,她忽然奇怪,这一身的武功,究竟是怎么学来的?为什么脑子里一点儿印象都没有……那人说“你从没忘记我,”他到底是她的什么人?谢慈思索着,眼看着天色从明到暗,连晚饭都没心情吃。这一夜就这么慢慢过去,临到天亮,她始终没听到对面那间卧房的开门声,谢成欢似乎整晚都没回来,他为什么不回来,难道是被她的话伤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