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怕她挣开吗?
长愿觉得这人未免有些太过小题大做了,就算她还有余力,也不会挣开。
更不要说的是,她早已没有力气了,若是现在有人解开了捆住她的这些束缚,长愿都能想到自己倒在地上狼狈的模样。
其实现在这般也算好,没有人能够找到她,她会在这里散尽神力,就连一粒尘埃都不留下。
这样逝去也好,她是一个背弃了众生的神明,一次次妄图改变未来,眼下达成了愿望,这样死去也不算太差。
还好,还好,她的阿云不爱她了。
可是这样想着,她的心却疼得要窒息了,比这无边黑暗的折磨还疼。
她好似又回到了那将自己沉入深海的滋味中,那时的她一次次逼迫自己遗忘阿云,却每一分一秒都在想起。
眼下,当她当真要永远遗忘云西时,才发现,曾经逼迫自己遗忘的苦痛根本不算什么,与实实在在的恐惧比起来,什么都不算。
长愿从来就知道自己是贪心的,即便在漫长的时间里都与云西待在一起,她还是觉得不够。
就如现在,分明都狼狈成这般模样了,她还是好想看阿云一眼,哪怕一眼就好。
“哎呀!神尊在想什么?”
寂静中走来的脚步由远及近,人还未到,声音便先传到了被困在此处的长愿耳中。
黑暗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了纯白之色,停在长愿的眼前。
“你的注视,总是让人不适。”长愿抬眸看着白衣人,轻叹着,笑着。
她注视着眼前到来这人,只有这个黑暗的访客到来时,她才知道原来自己还活着,她的生命还没有完全消逝。
来者似乎很喜欢这般藏在黑暗中的自在感,她那过分赤、裸的视线落在长愿的腹部,轻声哼笑着。
冰凉的指尖停在长愿已然愈合的皮肉之上,长愿顿时觉得触觉被无限放大,尽是不适之感。
她肉里的骨骼好像还在疼着,那人将指尖往下滑了一分,似乎正落在了她的骨头上。
长愿分明是不怕疼的,却在此时觉得她肉里的骨头在战栗着。
果然,在下一秒,那指尖便狠狠刺入她的肉里。
“神尊愈合的能力似乎不太好。”来者拨弄着她肉里断开的骨头,惋惜道:“这般虚弱,怎么能将我的祈儿唤回来?”
长愿对于她的作为没有动静,平静得如正在经受折磨的人不是自己一般。
从她看了这人的记忆开始,这个女人便要在每次来看望她时用这样的招式折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