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坐牢了,你会来看我的吧?说啊!说你会来看我!!”
不是说碰到不高兴的事情你会来找我吗?这不是你亲口说的吗?我们拉过钩了!你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为什么骗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你要骗我是因为我不值得你信任吗如果我杀人了你会后悔吗你会后悔自己骗了我吗我好害怕好害怕害怕得不敢去想如果晚一天晚一秒会发生什么还是已经发生了什么我讨厌你骗我非常非常讨厌我要把他们都杀了!
我声嘶力竭,总觉得肉体上的疼痛无处发泄,于是只能去掐他,我们紧贴在一起,热量传递,仿佛就能将我的痛苦分出去一半。
池易暄的脸上很快就积了水,不知道是哪儿下起了雨。
“白意,白意……”
他像感知不到疼似的,朝上举起手臂,将手掌覆在我发烫的眼眶上,呢喃着:
“白小意,别哭。”
眼前黑了下去,我惊惧地吸气,恐惧他的一举一动,如惊弓之鸟。
他被我掐得几近窒息,喉结被本能推动,拼命地滚,却伸出两只有反抗力量的手臂,拥我入怀。
我的心脏好像一瞬就停止了跳动。
池易暄轻拍着我的背,手一遍遍抚过我的头发,一声声呼唤,像在唱摇篮曲。
“别哭、别哭。”他说话时像在叹息,“不要害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小意,别哭,哥在这儿,哥在这儿。”
他的手背很凉,手心却暖,抚摸着我的脖颈,和我湿透了的脸。
我不哭了。
好像只有他抱住我时,我体内的野兽才会停止哭泣。他的眼泪流到我的伤口上,我才发现他也遍体鳞伤。
乌云密布,像要下雨。到了日出的时候,太阳却不知道躲到了哪里。我和池易暄一同出门,我骑上电瓶,他坐进驾驶座,从起床到现在就没有说过话,但他还像以往一样跟在我身后。
完成第一单的配送后,我一只脚撑地,回过头看了他一眼。挡风玻璃上的反光让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我看到奥迪的车灯闪烁一下,像是在对我眨眼。随后他调转车头,离去了。
我握上油门,朝下一个目的地前进。
一整天都心不在焉,有事没事都在看表,完成的订单寥寥无几。我没有工作的心思,只等待夜幕降临。
昨夜我将我哥的嘴角打破了,他对着卫生间的镜子上药时,我偷偷解锁了他的手机,看到他不久前回复过李槟的消息。
李槟说项目没有谈完,酒店的房间更安静,不会有人来打扰。池易暄却报上了一家咖啡厅的地址。
李槟回了个笑嘻嘻的表情:先去咖啡厅再去酒店?好啊。
池易暄没接话,只是给出了见面时间,最后将项目文件传了过去。我看了一眼,没有显示被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