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葬的时候。
她把手套交换了一下,把属于自己的两个半只,放在了骨灰盒里一起下葬了。
她不知道,哥哥在很久之前也做了一个衣冠冢,他把自己的衣服和她的一起下葬了。
两个人,总是交错着,重复对方的轨迹。
礼汀把骨灰坛埋在这个国家最美的一个公墓里。
带染染去买花的时候,她买了白菊。
染染说姐姐喜欢大马士革玫瑰。
礼汀又感到一阵痛心,想到生前从没有好好送过对方花,连那人的喜好都摸不清楚。
越发对自己自责起来。
回到家后,染染问:“妈妈,姐姐是不是去了很远的地方?”
礼汀说,她变成天生的星,再也不会回来了,可是每天晚上她都会看着我们,所以染染要乖乖吃饭,不乖的小孩,姐姐就不会喜欢了。
想到这里,礼汀就觉得难过,那个人总觉得自己自私算计。
可是直到最后,连妈妈这个称谓都失去了。
就像一滴蒸发的水,除了自己,还有谁记得她呢。
她趴在床上,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还好染染睡着了。
否则她面对小孩子那些天真的问题,真的不知道如何回答。
被这对母女讹上的时候,她没哭。
离开哥哥一个人穿梭在异国的战争和死亡之间,她没哭。
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小小家庭破碎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了。
“哐啷——”
那一摞小山一样的利维亚磅轰然倒塌。
砸到礼汀的身上,背上。
带来微微地刺痛,就好像在告诉她,“别哭啦,我赚的钱,替我陪伴你。”
她用了一生,很执着地给礼汀赚了那座小小的山。
她一直觉得对不起她,到最后也在求她原谅。
“原谅什么的,你倒是活过来啊,你活过来。。。。”
“活着好不好。。。”
呜咽的哭声从小房子里传出。
也许从这里千千万万由于战争和地震离散的家庭里传出。
这里悲和离太多了。
个人的情感变得渺小又轻,没办法为外人道。
新闻上那些轻描淡写的报道,多少个罹难的人,分崩离析的家庭。
由于趴着哭太久了,胸口很闷,但是根本找不到人倾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