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着雪花的伞被她放在前台了。
上楼的路上,进电梯的时候,她被下班的高层认出来。
接近五十岁的男人,恭敬地称呼礼汀为:“江太太。”
她第一次被叫这个称呼,紧张地不得了,还淡淡回应道:“嗯,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来到会议室,躲在绿植后面。
礼汀不敢再上前一步,所有的勇气都被湿漉漉地雪淹没了。
从这个角度,能从办公室的白色光线里,看到他凌厉的侧脸线条。
江衍鹤讲起她的时候,声音一如往日从容。
礼汀垂下眼睛,看自己手掌的热度,在玻璃上留下灼烫的白雾,又从濡湿中消散地干净。
他说:“爱是常觉亏欠,而不是常觉得亏本。”
就算到这个程度,这个向来在云端的天子骄子,也觉得亏欠礼汀很深。
比深雪覆盖在地面的寝床,还要深。
他三言两语就能让她觉得很感动。
凌琦君是怎么对他讲出告白的话。
礼汀忘了。
其实当时的气氛并不暧昧。
可凌琦君却站在江衍鹤身边,把长发撩拨到一边,语速很慢,颇有些风情万种的说:“江少可以多观察我,看看我会不会做出赔本买卖,任何方面。”
哥哥并没有用语言做出回应。
礼汀只听见自己扩大的心跳,耳朵越来越清明。
“做观察而已,别急着否定我。”
凌琦君在玻璃另一端继续说:“我想,什么样的买卖,都要比数年心血悉数落空得好,或者,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如果当年你投资的是我,绝不会十年毫无收获。”
话说到这里,礼汀已经没办法听下去了。
她也不想知道哥哥回应了什么。
他对她多深的执念。
她都明白,明白到不需要再检验一次地地步。
不想要吃醋再无理取闹。
她把猪杂粥放在会议室外面,秘书室的桌面上。
然后把围巾解下来,轻轻地放在一起。
她做完这一切就给贾哥发消息。
一边摁下楼的电梯:“我把他的围巾拿来了,要是他问起,你就说你回去拿的。”
小贾疑惑道:“小汀?你都不多坐坐吗,江少要是看见你来公司找他,不知道有多开心。”
这么多年,他也是人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