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的声音雄厚清琅,宛如玉振金声。
话语入耳,让礼汀顿觉浑身一颤。
佛家最忌讳贪嗔痴。
偏偏有个人俜伶孤身,偏偏将南墙撞得头皮血流,还不怕耽心错付。
江衍鹤能感动即将圆寂的老人,请到高僧牵线。
解他旧日,心翻肺烂的相思苦。
“您的意思,全是他为了我系上的,每一天?”
礼汀不知道作何反应,刚才捂过江衍鹤手指的双手,捂住她自己的脸。
在佛前,她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
原来她在环山公路上,盯着看了一夜的,数千根,在空中翻飞的红色绸带。
并不是什么千千万万的信徒祈愿。
而是江衍鹤为祈求她回来,日日挂上去一根。
日日。
天知道,他执念究竟深到了什么地步。
礼汀的眼泪顺着手指溢出来。
正因为知道那人不会看到自己此刻的神情。
才如此放肆的,畅快淋漓地为他掉眼泪。
这么深入骨髓的爱,她连呼吸都觉得不畅。
她最开始认识他的时候。
觉得他是天上的神祗,谁知道他从神龛里走了出来。
该隐剜下血印,耶稣腕足被钉。
她暗恋他,渴望他的光环照在她的头上。
恨不得他付出更多一点,来彰显这个冰冷寡情的人,对她的偏爱。
而礼汀现在,宁愿自己吞炭嚼灰,也不想再辜负他一秒。
在每一位佛像面前,她都一一下跪,虔诚地渴盼他们庇佑自己的恋人。
和当时在曼谷寺庙里,明明求的是有关他的平安锁,还要在他面前,装得根本不在乎他的模样,完全不同了。
那些试探,套路,欲擒故纵,都变得无关紧要。
“如可赎兮,人百其身。”
“宝宝,雪霁了,我们往山下去吧。”
江衍鹤把带着他体温的围巾,罩在礼汀的脖子上。
礼汀感觉到他来了,一言不发地抱紧他,把头埋进了他的怀里。
“怎么这么黏人啊。”
他嘴角有一些散漫的笑意,英漠的眉眼舒展开,一点点抚摸着她的后脑勺,很宠也很爱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