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看不下去,关了手电,瞬间,头皮发麻,连忙后撤一步,同时打开手电。
冷白的灯光照在屠夫还沾有血迹的脸上,面目狰狞可怖,双眼怒瞪,那把又厚又短的砍刀高高举过头顶,一闪而过的刀光比手电更冷,更硬,与他眸光一致。
枪响后,笨重的砍刀落在我脚尖前,差点砸中我的脚。
屠夫倒地后,四周才响起了窸窸窣窣的说话声,我听不懂,连忙撤了出去。
不是不想放他们出来,只是这时放出来,我一个人管不住,人数太多,只怕会出大乱子。
回到负一层又看了眼徐风,看不出他的情况是否有好转,可看着屏幕显示的心电图,也算安心。
回到宴会厅,这里不该有人,都是小乐一个一个抓回来让机器人守着,闹哄哄,吵个没完。
估计他们怎么都没想到,自己造来替代人力,完全为他们所控的机器人,现在居然将枪口对准了他们自己。
见我进来,全都“弃暗投明”跟我有说不完的话,求不完的情,叫不完的无辜……个个都说要给我好处,有一个人跪下,就会有一群人跪下,云衣也不例外。
可我只嫌吵,只觉得烦,就快压不住心里那团无名火,于是向他们中间开了一枪。
尖叫声落下后,耳边终于清净多了。
“小乐,投屏,看看这里到底有没有无辜的人。”
宴会厅所用的全息大屏,开始一个一个念名字,放照片,一条一条罗列罪证,在场所有人一个都不会落下,全部播完还不知道要多久。
我又让小乐调出了另一个屏幕,播放之前负三层拍摄到的画面。
这里的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他们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目的是如何达成,亲自动手也好,派人去干也罢,他们要的只是目的达成。
因此,他们最擅长自我催眠,这样心里不会有任何负罪感,哪怕沦落到现在这地步,依旧可以叫苦连天说自己无辜,讲自己可怜,哭自己委屈,骂别人害自己。
将一切罪责推脱到别人身上,好像这样说了就真的与自己无关了。
很快,他们就扭打到一起。
我找了张椅子,坐着看他们内斗。
衣衫凌乱,风度全无的韩凛夜骂他们白眼狼,收好处,享受特权时个个谄媚,争先恐后,生怕晚了轮不到自己赚钱,如今出了事,反倒怪起他们。又问他们,收钱时、享受时、帮他们做脏事时,有一个人说不吗?不都上赶着求他们办事?现在出了事,到全成他们的不是了。
对于这种闹剧,我只是笑笑,他们如今的气急败坏,无非是太清楚等着自己的是什么后果。
韩凛夜突然喊我:“乐清,你可要想清楚,我们要是出了任何事,你也别想好过!”
“尽管试试。”我抱着一只腿,将头放在膝盖上看着他,“如果你们还有机会的话。”
决定来这里,我就做好了接受一切后果的准备。
韩凛夜又忽然服软,问我:“你到底想要什么?我们都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