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回来还你。”姚远也不忸怩,穷家富路,多带些钱在身上终究要好些。心底暗暗佩服罗昭磊,无论他对江怡关系有过怎样的心思,终是个值得尊敬的人。想到此,不禁解释道,“我跟她,还不是男女朋友。”“我知道。”罗昭磊心中微涩,“你很坦诚,照顾好她。”“我只是觉得,喜欢是光明正大的事。你,是个值得尊敬的对手。”姚远淡定道,“而且,我相信自己。”认可汽车到达b市已是凌晨,车行至半途时,江怡醒来过一次。知道自己正在回b市的车上后,江怡又再次弯在了座椅上,不久就陷入沉睡之中。看着靠在自己肩头深睡的江怡,感受着有些微凉的手臂,姚远小心翼翼地挪动手臂,关上座位顶上的空调格。“到了,醒醒。”将沉睡的江怡唤醒,半抱半搂地带着迷迷糊糊的江怡下车,订了个房间。把江怡安置在床上躺好,盖好被子,姚远才有机会观察自己被公交擦伤的手肘。伤得并不严重,只是浸血的衣服被风吹干,已经与擦伤的手肘巴在了一起,撕扯处有些轻微的疼痛。向酒店服务台要了些伤药、绷带,简单包扎后,姚远躺在房间的长沙发上沉眠。匆匆回家,江怡终是没有见到奶奶最后一面。一具漆黑的棺木静静摆在奶奶住的老房子的堂屋里,老房子的前庭廊下都挂满了白幔,一股清冷的死气沉沉笼罩在这所老房子上。江怡没由来的想起了曾经祖孙二人共度的温馨时光,泪水忍不住的从眼角滑落。江父忙于招待前来吊唁的客人,语气哽塞的安慰了江怡几句,又匆匆忙忙的离开了,连对姚远招呼的时间都没有。江母倒是陪着女儿在灵前哭了好一会,更是打量了姚远好一番。细细询问,在姚远讲完与江怡这一路的经历后,脸色柔和了许多。对江怡的哀戚,姚远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劝说,他还没有经历过亲人离世的这种悲伤,只是尽量花更多时间陪在江怡左右。看着完全放空、仿佛对外界毫无知觉的江怡,姚远的心中只余满满的担心,直到江家表妹陪着江怡才稍稍放心。守灵、送葬,一番折腾下来,江怡的人整整瘦了一圈。江家父母虽然哀痛于母亲的去世,却也更担心女儿的身体。送走所有客人的江家父母,这时才有时间仔细打量这个送女儿回来的男孩。这些天,不仅江家父母忙了个昏天暗地,姚远也帮着做了很多事,很有些主人的架势。虽然忙碌,江家父母却也多少暗中留意这个和女儿一起回来的男孩,姚远的表现,让江家父母多少有些放心。“姚同学,你送小怡回来,我们做父母的很感激。”江父斟酌着开口,“只是你们都还小,有些事要注意分寸。”“伯父,我知道的,你们不用担心。”听出江父对两人关系的误解,姚远也不解释,只是用心承诺。他知道,江父的话,实际上是对两人关系的默许。能得到江怡父母有条件的同意,姚远内心十分感激,同时也理解江怡父母的顾虑。“那就好!那就好!”江怡拍拍姚远的肩膀,连连点头,“小怡这孩子,跟她爷爷奶奶感情很好,遇事有些钻牛角尖,回学校后,你多多担待吧!”江父的话,有种托付女儿终身的慎重。以生活数十年的阅历,他对人对事有自己的看法。心底认可了姚远后,细节上,也就不会有过多的干涉。“我知道的,伯父请放心。”姚远郑重点头,这些天的相处和观察,早已让他知道江怡对亲情的看重。对默默承担一切的江父,更是打心底里敬重。这边江父在与姚远秉烛夜谈,那边江母一边开导女儿,一边默默收拾打包一些家乡小吃,让江怡带去学校。奶奶下葬后的第二天,江怡虽然仍旧精神不济,一幅萎靡不振的样子,但到底是跟着姚远搭上了回c城的客车。将江母准备的大包东西塞进行李架,姚远看着眼眶红肿,默默陷入思绪的江怡,心底禁不住的叹息。一边找话题引着江怡偶尔聊几句,气氛倒是不算沉闷,江怡的注意力也从奶奶离世的阴影中稍稍挣脱出来。等江怡完全走出亲人逝去的阴影,已经是快期末考试的时候了。这时,不仅江父江母,就连江怡的室友、同学,都似乎默认了姚远作为江怡男朋友的角色。直到临近放假,接到父亲问及姚远的电话时,江怡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家人朋友们对姚远身份的认知。想起这段时间姚远的跑前跑后,以及自己与姚远相处的自然随意。江怡不得不承认,不知何时,生活中已经多了姚远的身影。那如润物细无声的潜移默化,让江怡的心底渐渐接受了姚远。不再是单纯的学弟,而是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