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未曾想和师尊在幻境竟也如白日的修炼一般,在师尊的“指点”下,他修为竟有所提高。一日晌午,程御像往常一般去师尊那里布置膳食。进门便看见令无情侧躺在小榻上,手中还握着一卷竹书,竟这般睡着了。程御无声走近令无情身旁,蹲下身来与师尊持平,近在咫尺的脸上剑眉轻蹙,俊美的五官显得异常柔和,眼下却有不大明显的青来。程御的心也有些柔和,他开始有些许自责,估摸着是最近夜里折腾狠了,师尊竟能在这个时辰睡着。半晌,他出声欲叫起师尊,“师尊,醒醒,该用午膳了”,程御抓着令无情衣角轻轻晃动,“弟子已经备好了师尊爱吃的膳食”,然而令无情却没有什么要醒来的迹象。程御又叫了两声,查觉出异常来,令无情竟然是昏了过去。程语装作不知如何的慌乱模样,连忙去叫了苏长老来为师尊诊断,苏长老把苏清也带了过来。为令无情把完脉时,苏长老问了他话。“你师尊近日可有见什么人,或是与谁起过争执,大打出手?”苏长老凝着眉,表情不太轻松。程御听到这话时心中一抖,“未曾”,他答道。“也是,也未听闻你师尊近日有什么事,”苏长老反应过来,放眼天下也不一定能找出能打得过令无情的人。“没什么大事”,苏长老瞧着小姑娘有些急,解释道“你师尊前些时日受伤还还未痊愈,许是近日修炼又遇到了台阶,加重了病情。他身体无大碍,伤处恢复便可”。苏长老像是有些不可思议,又道,“不过灵识竟像受了损,”然后嘱咐了程御几句,又苏清留下一起照顾师尊便自行离开了。程御有些茫然,他自听到苏长老说令无情受了伤之后,便什么都没听进去了。心神不宁苏清在程语后肩猛拍了下,他才似清醒一般问了句“我师尊何时受的伤?”他大概也猜到了。只是不愿相信,前几日令无情独自前往,他还为自己上一世的昔日部下磨盘默默祈祷了几秒,毕竟当年自己能稳坐魔族首领的位置,他功不可没。“你不知道令师叔受了伤?”反而是苏清楞了一下,她又小声嘟囔道:“好吧好吧,令师叔让师尊和掌门都封了消息……我也是前两日看到师叔在药峰疗伤才得知的。”“唉,”她叹了口气,“我还以为你知道呢,这件事真是让人想想就生气!”苏清一脸愤怒的冲程语讲。“师叔前几日不是去了仲南寺,对付那个叫磨盘的魔族了吗?可这磨盘竟连同另外三个大魔头设下陷阱,令师叔毫无防备中了他们的诡计。”小姑娘越讲越气:“他们怎么不正儿八经都送战帖!偷袭算什么东……”“你是如何得知的?”程御打断了她。“……偷听了师叔和师尊说话呀”小姑娘声音都小了下来:“师叔后背上的伤口好长呢,师尊说再深两分就露骨了……看着都好疼。”程御沉默了半响,他甚至未曾在令无情回来后问候两句。夜里又为着那点怒气一直折磨着师尊,让他无法安心休息。程御后悔了,愧疚感像灵力一般丝丝向上翻涌,他和苏清一起回药峰拿了些调息的药回来,便守着药煮了好几个时辰,一直到令无情醒来。令无情醒来后披了件外衫就推门出去了,还未出院子就看见门外药炉旁蹲着一个黑衣服小人,闷闷不乐的冲着那药剂发呆。令无情走过去,轻声道了句:“我看这药已经煎好了。”程语看到这话如梦初醒,连忙拍拍衣裳站了起来:“师尊,您醒了。感觉…还好吗?”令无情听着程语关心的语气,像有什么被触动了一般。“无碍”,令无情看着他道。程语是他门下弟子,辈分比些外门弟子要高。同样,他日常也不必穿与外门弟子统一的派服,一年四季只用穿自己衣裳。令无情捏了下程语袖口,现在虽临近春季,乍暖还寒,这薄薄的一层黑衣应是会凉的。程语没懂般瞧着师尊的动作,直到令无情说了句“进屋去吧”,才有了动作,他不知烫似的提着药炉的两端,安安稳稳的向屋里走去。令无情便走在他身后。连续几天程御对令无情照顾得小心翼翼。白日里令无情像被供养了起来,连入夜也没有被拉入幻境,这样一直持续到伤口痊愈,令无情连修为也增加了些许。只是程语似乎对自己关心过甚了些,让令无情觉得他好像在愧疚一般。这个念头又让令无情有些好笑,应该只是弟子太关心罢了又过了几日,令无情去典藏阁翻到了几本讲述魔族及历史的记载簿,他便带回无涯峰查阅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