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村里除了周老六这种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还有周二柱这种穷到身上没有一根儿毛可以拔的贫困户,体面会办事儿的人家多多少少都拎了东西到族长家表示感谢。
周长元做族长这么多年以来,从未像今天这样感受到族人对他的感激和推崇,他从来也不知道自己对于族人竟然有如此重大的作用。
他不过是受了长庆那小子的鼓动,又被长庆跟那儿激将,加上他岁数大了,心开始变软,想到那年麦子被淹后,族人忍饥挨饿卖儿卖女的惨状,于心不忍,才召开族会,说了那番话。
如今看着族人那一张张真诚的脸,周长元胸中激起一股“老夫聊发少年狂”的冲动,他这把老骨头若是去见列祖列宗之前能为族人办上几件好事儿,被写在宗族功德录上供后辈瞻仰,也算这辈子没白活,这个族长没白当。
周长元做了这么多年的族长兼里长,自然是极会办事儿的人,笑呵呵说,“这件事儿说起来,还是长庆先跑来提醒我,说今年的天气不太正常。”
他没说上香时神仙预警这事儿,虽说他自己供着神仙,但心知肚明,这玩意儿不好说,你信他也不行,不信他也不行,实在拿不准主意的时候就信一信,关键时候还得靠自己。
间接卖了周长庆个好儿,显得自己不居功,他又让媳妇儿把族人送的东西拿了不少给周家送去。
这就是他为人的高明之处,提一下周长庆并不会抢去他多少风头,相反还一举两得,一来让周长庆满意,二来族人们知道他是个不抢功的,有什么好事儿也会继续来找他牵头儿。
周老爷子最近一段时间可谓春风得意,在周家庄走到那里都有脸面儿,村里人对他的热情直线上升,让老头儿忍不住开始幻想今年的甲长选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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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麦粒儿归仓,农人的忙碌暂时告一段落,周锦钰惊喜地发现系统储物空间中的鸡蛋竟然孵化成功了。
周家养的是芦花鸡,小鸡仔孵化出来当然也不是想象中毛毛绒绒可可爱爱的纯色小黄鸡,而是灰不拉几带点儿黄白,一只只胖乎乎的土憨憨,睁着两只绿豆大的小黑眼睛摇摇摆摆,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周锦钰趁人不注意,悄悄放进了鸡舍里,然后假装才刚发现一样,大声叫了起来,“娘,大姑,奶奶你们快来看呀,这里有好多小鸡。”
家里几个女人飞快地从屋子里跑出来,周凤英跑得最快,等她看到那群毛绒绒的小鸡仔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好半天,才发应过来,一拍大腿!
“娘,嫂子,你们赶紧过来看,咱家老母鸡成精了,俺说最近咋老也不下蛋,敢情都藏起来孵小崽子哩。”
朱氏喜欢小动物,看着小鸡仔心里怪稀罕,周老太太先是惊喜,后是发愁,“这多小鸡仔子,可咋养,得吃多少粮,这万一要养了半天,等不到下蛋,染上鸡瘟,可就赔死了。”
周凤英大手一挥,不以为然,“娘,干啥总往那坏处想,咱家养了这么多年鸡,遇上鸡瘟的能有几年?这养鸡就跟做买卖一样,你就甭想那么多,干就完事儿,剩下的交给老天爷!”
“说啥交给老天爷呢?”周老爷子从外面回来瞧见娘儿几个都围着鸡舍,纳闷儿。
周凤英过来拽他胳膊,“爹,好事儿,你赶紧过来看看。”
周老爷子低头看闺女拽自己胳膊的手,训斥,“多大个人了,不像话。”
“噢,俺大了就不是你闺女了呗,行行行,俺不像话,赶紧抱你孙子啊,等你孙子再大点儿,再抱也就不像话了。”
周凤英说笑着松开他爹的胳膊,抱起周锦钰,往老头儿手里一塞。
老爷子忙接过来,大掌护好孙子的腰,“成天咋咋呼呼,你就不能稳当点儿,不怕摔了娃。”
“摔不了,小儿子,大孙子,老头儿的命根子,拼着俺摔也不能让你宝贝孙子摔。”
“爷爷,快看,好多小鸡。”周锦钰小手指着鸡舍打断父女俩的对话。
老爷子刚才就听到了小鸡叽叽喳喳的叫声,这会儿走到近前一瞅:好家伙,竟然有十来只。
“咋买这多只小鸡仔儿?”老头儿皱眉,“净瞎胡闹,养着几只够钰哥儿吃鸡蛋就行了,弄这多干啥,家里粮食多得人都吃不下了咋地?”
周凤英就笑,“爹,一文钱没花,白捡来的,咱家老母鸡成精了,偷偷摸摸给孵出一窝小鸡仔子来。”
“竟有这事儿?”
这老母鸡在全家几口子人的眼皮子底下,竟能把鸡蛋藏起来,还孵出小鸡来,当真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