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边挖边说道:“不怪咱爹这般激动,这番薯保守估计亩产都得一两千斤左右,就算是风调雨顺的年景,小麦和稻米的亩产三四百斤也就顶天了。”
二郎点头,“大哥说的不错,最关键这东西可以做主食饱腹不说,还可长期存放,这在饥荒之年,是可以救老百姓性命的好东西。”
“岂止,平常年景,老百姓倘若能吃饱饭,就敢生娃,我大干朝有了人,有了粮,什么蛮夷倭寇,如敢来犯,片甲不留!”
二郎不由抬头看向大郎,重重点头,“大哥说的极是。”
两人都想起了西北平乱时的惨胜。
“爹,爹,大伯,你们快来看,爷爷竟然一下挖出了九块红薯!”
周锦钰兴奋地喊了起来。
……
大郎和老爷子都是干活儿的好手,尤其是大郎,二郎和钰哥儿说是帮忙,其实就是跟着玩儿。
就这,爷儿俩身上的土比大郎和老爷子都多,尤其钰哥儿,玉白的小脸儿上沾了泥土,滑稽又喜感。
二郎破天荒没说他,难得孩子出来撒个欢儿,可劲儿造呗,晚上洗澡就行了。
老爷子心里不服老,终究是年龄在哪里摆着,最主要来安京城这几年,日子过得安逸,没有出过真力气。
让老头儿过把瘾就得了,别给累着,周二郎吩咐跟来的人上前帮忙。
旁边站着的几人早就眼馋得不行了,这种的啥宝贝,也太能长了。主人家不发话,他们不敢上前惊扰,这会儿得了吩咐,一拥而上……
尽管有心理预期,挖出的番薯全部过秤以后,二郎大概换算了一下,亩产竟能高达三千斤!
当然,真要大面积普及,不可能人人都像老爷子一样伺候祖宗般施肥浇水侍弄这些番薯,但亩产一千斤还是很有可能的。
挖出这么多番薯,再小心,磕碰挖断亦是在所难免,这些碰伤挖断的自然无法储存起来做来年的种薯。
周锦钰对周二郎说可以蒸着吃,亦可以煮着吃,烤着吃。
周二郎命人按照儿子交代的法子拿去做,等热腾腾的红薯端上来,软糯甘甜的口感立即征服众人。
就连老太太这极少喜欢发表意见的人,都对这番薯赞不绝口,周锦钰拿了一块儿烤番薯递给老太太,“奶奶,你尝尝这个,烤得才更好吃,外焦里嫩,比煮的还要甜呢。”
老太太看着孝顺乖孙,满眼都是喜欢和慈爱。
“咦,这个竟然是黄芯的。”
周锦钰种的番薯有白芯,也有黄芯,相对黄芯的比较稀少。
他让人用刀把自己手里的黄芯烤番薯切成几段,给家里人一人分了点儿,他自己留下个最小的番薯尾巴吃。
老头儿要把自己手里的那一块儿让给小孙子吃,二郎冲他轻轻摇了摇头。
倘若现在只有一块儿番薯,二郎会毫不犹豫把这块儿番薯让给儿子吃,但现在的情况显然不是,孩子愿意把最好的东西分享给家里人,那就坦然接受孩子的好意,夸他几句,对孩子进行肯定就可以了。
在这一点上,娘显然比爹更明白,一个温柔慈爱的眼神,就会让孩子感受到肯定和爱。
人人都说他溺爱孩子,但二郎自己知道他分得清爱和溺爱。
在他心里,钰哥儿永远都是第一位的,儿子的命也永远比他的命重要,但他也会让钰哥儿明白父亲的权力,敬他,爱他。
他愿意做钰哥儿的老黄牛那是他自己的事,但钰哥儿把他当成老黄牛,把一切看成理所当然那就绝对不被允许。
一家子高兴,喝了点小酒,如今大郎、二郎都是千杯不醉,一个是天生的,一个练出来了,不过有老太太在呢,所以饮的是果酒,温和清甜,和红酒的度数差不多。
二郎端着酒杯给儿子沾了沾唇。
周锦钰有点儿好奇这个时代的果酒是什么味儿的,就着周二郎的手轻抿了一小口,在嘴巴里咂摸咂摸味儿,又黑又亮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一副打开新世界大门的小模样儿。
周二郎忍俊不禁,正要收了酒杯,不成想周锦钰抓住他手,一口给干了!
干……了?
二两的酒杯!
周二郎:“……”
周锦钰是故意的,明知道小孩子不能喝酒,爹你逗人玩儿,来而不往非礼也,儿子也逗逗你。
他其实没敢真喝,这具身体可禁不起折腾,都存到系统空间里去了。
周二郎却是吓坏了,反应过来,第一时间单手扣住儿子的后颈,一只手撬开儿子的嘴巴催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