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么了,妇人之仁有什么不好,难道打打杀杀就好了?”可足浑想,她偏要妇人之仁,不光如此,她还要用自己的妇人之仁在这片寂寞深宫里营造出一片与世无争之地,这就是可足浑令华当下最想做的事。
第二日,灵徽与灵奴一起遥望铜雀台时,从衣袖里掏出一只帕子,里头包着两块乳酪。
灵奴几口就吃光了,看着绿眼睛的公主还在小口吃着,好像一只小貍奴,忽然便凑到她耳边,笑嘻嘻地说了一句鲜卑话。
这句话是小舅父教他的,要他学会之后说给上官娘子听。
灵徽嘴角沾着一块乳渣,疑惑地问道:“阿风是谁?“
灵奴忽然意识到,小舅父教他的那句话里多了个前缀,于是赶紧改口,重新道:“灵徽,我喜欢你。”
灵徽咯咯咯地笑起来,将剩下的乳酪都塞到灵奴嘴里,也用鲜卑话道:“我也喜欢你!”
“你说什么?”
“我说,我喜欢你。”
“少骗人了,那句话不是这样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在上官风的注视下,谢候的脸慢慢地红了起来。他方才说的那句鲜卑话的确不是“我喜欢你”,那句话要比“我喜欢你”更进一步,也更露骨,甚至还有些粗俗,若是用汉话,他一辈子都讲不出来。
谢候的脸红得像火炉,上官风的脸也被这座火炉烤得发烫,她听不懂,却能看懂,方才他那张白玉雕琢的面孔上写了一句荒唐的浑话。
渭水那场惊心动魄的战事之后,他第一次亲了她,也是至今为止的唯一一次,他亲吻她的时候情不自禁地与她耳语,“阿风,等到战事结束了,我要立刻娶你!”那已经是他对她说过的最出格的一句话了。
与将领们在一处时,谢候满嘴都是糙话,他什么都敢说,与她在一处时,他却只敢拉她的手。
二人身份悬殊,他很尊重她,从不肯教她为难。
“我胡说八道的,你别生气。”谢候握紧了她的手,眼睛都不敢看她。
“逢春”,上官风也不敢看他,声音细不可闻:“我答应你。”
谢候浑身一震,“你、你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么?”
上官风忽然亲昵地斜了他一眼,随后又垂下了头。
谢候暗暗松了一口气,自己那点龌龊心思,还是不要教阿风明白的好,看她微垂的粉白下颏,心里面又有一点失望。他清了清嗓子,“阿风,我……”
“这边,对,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