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噼里啪啦的动静响起。
火花四射,竹子爆裂炸响,带起不少雪花飞溅。
这声响在深夜里极其震撼,大家都在火光中捂住耳朵,笑开了花。
孟长盈却没有,她只是静静看着,忍耐着耳朵里一跳一跳的鼓胀疼痛。
她总是这样。
疼的时候,沉重压抑的心头好像反而能松快几分。
人真是奇怪啊。
可这疼痛只一瞬。
下一秒,一双温暖干燥的手掌蓦地覆上她冰凉的耳朵。
一瞬间,所有尖锐鼓噪遥遥远去,像是隔着温暖厚实的被子,什么都无法伤害到她。
孟长盈缓慢眨了下眼睛,不用转头,耳侧就贴上一道熟悉的清朗嗓音。
隔着手掌听不真切,朦朦胧胧地在说些什么。
听不见。
可手臂挨着他因大笑而震动的胸膛肌肉,脖颈间被那只欢快乱摇的绿宝金珠蹭过,鼻端是空旷辽远草原上太阳炙烤过长草的味道。
明明是在深宫,孟长盈却仿佛触碰到烈风的气息。
眼前火花明亮得扎眼。
万俟望用头抵了抵自己的手掌,带着孟长盈也微微一晃。
孟长盈看向他,万俟望还在笑,肆意嚣张又耀眼,让她想起黑狼。
孟长盈便也笑了。
……
元日一早,百官敬礼拜贺,孟长盈并未露面。
直至傍晚元日宫宴过半,酒酣耳热,孟长盈才姗姗来迟。
万俟枭喝了不少酒,这会脸上凶性必现,几乎扑倒在御案前。
他高举着鎏金嵌宝酒杯,酒液晃荡间顺着他手腕淌下。
万俟枭高呼着:“娘娘,臣敬你一杯!”
“娘娘,你且喝上一口……”
话才出口,胡狗儿瞬息之间,已一脚将人踢得滚翻出去,冷眼而视。
万俟枭手中酒杯砸在地上,隐没于宴乐之中,酒液淋了一身。
他不大灵地爬起来,粗声粗气地吼:“谁,谁敢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