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远没想到程三爷如此鼎力相助,再三谢过。他出来后,与韩见之感慨,道:“真是虎父无犬子啊。程将军如此顾大局,这样的家教,方才教出秉诺这么好的孩子来。”韩见之深表赞同。却不知,秉诺在礼部连打了几个喷嚏。名震江湖名震江湖众人翘首企盼的丰收如期而至。当真是老天相助,几个月来大梁雨水丰沛,日晒亦是充足,水稻收成十分可观。户部与商会按照既定方案,各司其职处理征收事宜,一切井然有序。经过连日来昼夜不停地统计清点,户部足足收了上千斤稻谷。新收的稻谷不可遇水。因此,礼部与商会连夜雇人将稻谷装车,装满了五十辆大车。里三层、外三层地全部蒙好油布,再三检查确保无误。于翌日清晨便即刻启程。秉诺心中忐忑,也紧张。他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时刻提醒自己要小心谨慎。一定,一定要力保稻谷安全。毕竟这风险是因自己而起,哪怕拼上他自己的性命,都要护得稻谷安全。兴义帮在京郊外围占了有四五个山头,连成了一片,都是他们的地盘。车队自进入第一个山谷,秉诺就处于戒备状态。他神情紧张地四下打探,一点点风吹草动都不放过。只是一直过了四个山谷,眼见就要最后一座山了。车队行进一切顺利,兴义帮并没有任何劫镖的迹象。秉诺心里产生了一丝疑惑,莫非是那锦囊出了问题?难道安鼎镖局除了马镖头,也有其他人联系兴义帮保了这批镖?秉诺想不明白。想不明白的也有兴义帮。商会这批五十大车的稻谷,兴义帮已是提前获得了消息。他们在京城中遍布眼线。哪个店家,运送什么样货物,走哪条路等等一切详尽的信息,自有安插在各处的线人源源不断地报上来。这些货主若有提前打过招呼的,兴义帮自会提前标记,避免错劫。余下的,他们会根据货物的情况,配置本寨相应的人力,安排部署下山劫镖。兴义帮虽与京城商会无特别联系。但是商会与安鼎镖局长期合作,关系密切。安鼎镖局背靠兴义帮,京城无人不知。商会又怎会不知?而商会无论出入京城的货物多少,都与安鼎镖局合作,其实已是变相地向兴义帮服软。这点兴义帮心里是明了的,也很是领商会的情。对商会的货都颇为照顾。只是,这次五十辆大车的稻谷,怎没听得安鼎镖局的消息?不知这是安鼎镖局的意思,还是商会的意思?这往深了想,莫非商会对兴义帮有了看法也说不准。兴义帮帮主梁木林,如今已是花甲之年。二十多年前,他一手创起了兴义帮。他本是账房,后被歹人背信弃义所害,家破人亡。实在走投无所,落草为寇。他本意团结志同道合的兄弟,行侠仗义,故取名兴义帮。但随着梁帮主日渐老迈,近几年来兴义帮的主事当家是副帮主李进。李进本就出身流寇,浑身匪气。他正值壮年,一心想着将兴义帮做出一番名堂。因此,近些年来,他攀上了驻京护卫师,并借着他们背靠了许多京城权贵的势力。那些驻京护卫师、世家们上不得台面的事,兴义帮都能着手解决。而作为利益互换,护卫师也为兴义帮在京郊拦路敛财,大开方便之门。“此事我意已决,截了商会这趟镖。杀鸡儆猴,他们真当我兴义帮这过路费是虚的?”李进对属下吩咐道。他一边翻看着名册,准备清点此行劫镖的人数。一旁几个属下纷纷劝道:“李帮主可要三思啊。这毕竟是商会的货物。商会近些年来从不少给我们买路钱。许是他们漏报了?不对,既然他们委托了安鼎镖局,那是安鼎镖局漏了也说不定。咱们再核实核实,别漏了出岔子了。别家也就算了,这可是商会啊,得罪不起啊。”李进满脸不屑一顾的表情。他看屋外无人,这几个又是自己最信得过的下属。他于是便得意地说:“商会又如何?因它势大就能不遵守我们的规矩了?许是老天助我。咱们最近过路费是越收越少,劫的也都是点小镖,都是些毛毛雨。京城这些店家一个个都是老狐狸,他商会已经不是第一个不缴过路费的了。他们还不是看我兴义帮没甚威力了,就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管他这次是商会漏了也好,还是安鼎镖局漏了也罢。总之,我们没收到过路费,劫了这标大的,杀鸡儆猴,以后咱们过路费往上提都没人敢说一个不字。而且正好咱们没有收到安鼎镖局的消息,不然这要是真收到了,咱也抹不下这个脸去劫不是?当真是老天助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