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盛没想到,五分钟后,汉城警方便有了回应。一队警车呼啸着来到了医院,为首的居然是汉城地方警察厅厅长。见到那人样貌时,姜盛才了然,那人是金山一派的官员,祖籍金山市的朴正哲。
姜盛对此人有点印象,当初朴正哲前往汉城担任刑警队长,却在经手的第一案就陷入困境,是姜盛派红雀多方辅助,才助他破了此要案。后来,他自然而然地就成了姜盛的人。
姜盛手下的人很多,他虽然能记得每个人的样貌和基本情况,但并没有关注每个人的发展,所以对朴正哲居然成了汉城地方警察厅厅长也感觉微微诧异。
“先生!”朴正哲有些按捺不住的激动,“道路监控我已经派人去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他本想说更多的表忠心的话,可见姜盛神色严肃冷漠,也不敢再随意开口。
姜盛跟随朴正哲出了医院,问道:“我是金山掌舵者之事,现在已经人尽皆知了?”
朴正哲微微点头,瞥了眼姜盛的神情,小心说道:“对,消息是从江北市传出来的。”
姜盛没再多问,毕竟这也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在江北市为了寻找南允真,姜盛并没有刻意隐瞒身份,消息传出去是必然的。来到汉城后,自己必定引起了多方势力的窥视,其中有人便计划了这一切,绑走了南允真,而自己当时只顾着陪伴南允真度过“最后的日子”,忽略周围的危险。想到这里,姜盛又是满心的自责。
坐上警车,开往警局的途中朴正哲便收到了手下的调查结果,说道:“那辆救护车在一个小时前开进了下城区蛇头村,蛇头村是贫民窟,监控铺设得很少,没有查到救护车停下的具体位置。”
“去蛇头村!”姜盛命令道。
十多辆警车立刻调转方向,开往蛇头村。
坐在车上的姜盛一言不发,凝眉思索了片刻,向姜明贤要来了蛇头村的所有资料,看过之后,他脑中的思路逐渐清晰,冷声说道:“蛇头村,明领帮的发源地。明领帮的前首领李泰河死在了金山,所以,他们是想报复么?”
朴正哲大惊,说道:“自从新总统金中胜上台后,石昌珉集团彻底瓦解,他手下的明领帮也遭到了汉城特警的集中围剿和清理,头目早就正法,怎么可能还有残党?”
“这种阴沟里的老鼠是杀不尽的,看来,也只剩下几只阴沟里的老鼠了,”姜盛的眼里迸发出了浓烈的杀意,平静的话语却冷到让朴正哲背脊发凉,“所以,他们是想用允真来要挟我,寻求我的庇护么?可惜啊,他们用错了方式!”
汉城的红雀已经全部赶往了蛇头村,根据手上拿到了救护车的照片一寸一寸地盘问摸排,最终,将目标锁定在了村西边的一栋烂尾楼里。
此时的烂尾楼里,已经乱作了一团。落选失势的石昌珉完全没有了往日竞选时的威风,整个人颓废得就像是一个即将入土的老头。除了颓废外,他脸上更多的是恐惧和愤怒。
“你们这群蠢货!”他对着几个站在一间空房间门口的手下破口大骂道:“怎么会连个昏迷的病人都看不住?”房间内那张从医院推过来的移动病床上已经空无一人,病床外还洒着些斑驳的血迹。
手下瑟瑟发抖,辩解道:“不,不,不是病人自己逃走的,是来了一大群人!一大群身份不明的黑衣人,他们把病人带走了!他们手里都有武器,我们完全不敢反抗啊!”
石昌珉深深叹了口气,顿感未来一片灰暗。他没空去管带走南允真的人是哪方势力,毕竟自从掌舵者出现在汉城后,无数人都盯着南允真这块香饽饽,想绑走他来向掌舵者讨要好处的人多得是。原本他计划带走南允真,用南允真来要挟掌舵者护送他出国避难,所以他一直盯着医院,抢在第一时间下了手。
香饽饽到手后,石昌珉得意地准备执行下一步计划,却没想到到手的鸭子飞了。此刻,比起无法逃出国的担忧,石昌珉更恐惧的是掌舵者的报复!他的额头溢出了细密的冷汗,心中焦急地想着:以掌舵者的能力,此时此刻肯定已经查到了救护车进了蛇头村,很快就会找到我的位置,没有了人质,他一定不会放过我!怎么办?
逃!立刻逃?
不!逃不出去的!别说掌舵者了,检察厅的人也在盯着我,我出去不是坐牢就是死!只有拼一把了!
想到这里,石昌珉立刻下令紧闭房门,派人死守在房门外,说道:“病人不在的事,一个字都不准说!就当他还在!一旦暴露,我们都得死!”
话音刚落,便有手下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喊道:“议员,议员!我们被包围了!外面来了很多警察,还有很多,很多黑衣人!”
石昌珉闭了下眼睛,深吸口气,再睁开时,眼里已经恢复了在官场摸爬滚打半辈子的阴狠。他捏了捏手掌,沉声说道:“开门,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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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十公里外,守卫严明、威严肃穆的青山总统府内,新任总统金中胜正坐在宽大奢华的办公桌边,耐心地看着身前一叠复杂的文件。他才刚年过四十,在从政这条路上是屈指可数的年轻有为,可他心里清楚,自己的根基并不稳固,能够上任完全是政权更替下的偶然情况。
之前的候选人:冯河均、石昌珉、尹正锡哪一个不是手腕高超、实力雄厚、支持者无数。可他们都“偶然”地下了台,才使得总统这个位置,落在了一清二白的自己头上。
金中胜当然知道,偶然并非偶然,除了他们的自作孽外,还因一只搅动着政权局势的大手,在背后运作的结果。
这手,来自金山掌舵者!
“总统阁下,”幕僚长李仁表在一旁恭敬地开了口:“金山掌舵者,已经到达蛇头村了。”
金中胜嗯了一声,抬眼看向李仁表,脸上浮现出柔和的笑意:“南允真稳定下来了吗?”
李仁表点头,说道:“您请放心,虽然这一路上有所颠簸,但您的专属医疗团队一直守在旁边寸步不离,不会让他出什么危险的。”
金中胜起身,笑道:“走,去看看,这孩子也是可怜啊,我们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照顾不周的情况。”
李仁表跟在金中胜身后,面露疑惑,纠结了许久,问道:“总统阁下,您救南允真,是为了威胁掌舵者什么?”
“威胁?”金中胜似是对这个词有所不满,摇了摇头,却是轻松一笑:“你猜猜。”
李仁表愣了一下,老实说出了心里的猜想:“您想要掌舵者交出手下的所有情报人员名单,将驱使情报人员的权力上交总统府?”
金中胜摇头:“那群人死心塌地,除非赶尽杀绝,否则不会为他人所用,赶尽杀绝又不是我的行事作风。”
李仁表又猜测道:“您想让掌舵者交出他手下所有的资产?听说这笔钱能填补一个年度的国库空缺了!”
金中胜摇头笑道:“光要他的钱不要他的权,我这不是找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