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嘉礼:“……咳,这娃娃挺漂亮的。”
“嗯,它身后那镜子也挺亮的。”苏知野道。
不说还好,一说徐嘉礼也就注视到,镜子反着亮亮的光,在窗外圆圆的大月亮下感觉瘆人的很。女孩儿也关了灯上床睡觉了。
徐嘉礼吞了口唾沫,抱着枕头下意识地往苏知野那边靠。
苏知野今天穿着t恤,很薄,客厅空调温度调的很低,苏知野的胳膊都是凉的。徐嘉礼的皮肤不小心碰到了,感觉就像是碰到了一块清凉薄荷糖,心尖没来的又是一抖。
“怎么了?”苏知野挑了一下眉。
他的余光瞥见小对头明明跟他隔着楚河界线般远远地坐在另一头,却一点一点慢慢地挪了过来。
啧,挺好玩。
“你胳膊好凉,是冷吗?我给你取取暖吧。“徐嘉礼说罢就抱住了苏知野的胳膊,还没等他再说什么,一个穿红红袍子披头散发的女鬼就从镜子里钻出来,直直地站在了女孩的床头。
徐嘉礼好巧不巧直击这一幕,魂吓地都要飞没了,头一偏一埋直接就缩到了男人的怀里,放声尖叫:“啊啊啊啊!”
大白天的,不知多少回尖叫声贯穿了整个屋子。
夜幕降临,浓稠的黑侵袭了天空。
徐嘉礼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在画画。他今天一整天,脑海中思绪就不得安宁,脑海中全是张牙五爪的妖魔鬼怪,画了一半就放弃了。麻溜地爬上床,缩在被子里,却还是感觉房间里哪儿都不对劲。
一会儿脑海里想的是阿飘集体在他的房间开party。一会是恶鬼从他床底下爬出来,长长的手要摸他的脚……特别是床头,他都不敢看,瑟瑟发抖。
苏知野,狗东西。狗东西。狗东西!
徐嘉礼磨了磨牙,每想到一处就在心里骂苏知野。
捂着脑袋翻了个身突然想到了他的爷爷。
他的爷爷有来看他吗?
他靠漫画赚到钱了,爷爷,你有看见吗?
徐嘉礼想到这心里最柔软的一面就好像被翻了出来,泛起了一点温热。
他一直觉得他的爷爷是一个很独特的人。
年轻时叱咤风云,是做报刊类集团的老总,股份与家人平分,退休就找了公司代理老板。在村子里隐居,钓鱼养花好不悠哉。
小时候家里的大人忙,徐嘉礼就跑到乡下跟爷爷住。村子同龄的孩子却孤立他,说他是怪胎。就因为他不跟他们一起玩泥巴,每天闷屋子里,对着颜料涂涂抹抹不知道干什么。甚至还有人说他是巫师。不幸的倒霉蛋会被诅咒!
童言肆起,风言风语免不着钻进徐嘉礼的耳朵,还受到了一道道异样又夹杂着恐慌的视线。
徐嘉礼也没其他别的情绪,就觉得很无语,他不喜欢玩泥巴怎么了?不喜欢下河捞鱼怎么了?不喜欢爬树又怎么了?呵,说他是巫师就巫师,吓死你们!
但是他的爷爷出面教育了那些小孩。
“你们喜欢玩泥巴吗?”徐爷爷微微弯下一点身子问那些小屁孩。
“喜欢。”小屁孩们哆嗦了一下,但还是奶声奶气地回。
“他也一样喜欢画画。”徐爷爷耐心道:“只不过你们泥巴土黄色的,可以被捏出各种形状。他挥下画笔的颜色是彩色的,画出来的东西就跟你们捏出来的泥巴小人一样,都是独一无二的。”
徐爷爷拿起征求孙子同意后的几幅画,问小孩们:“你们觉得美不美?”
画中温暖的色调沟壑着连绵的山。暖金色的太阳洒在麦田,赫赫业业守护着土地的稻草人绽放着灿烂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