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上次姜易景结婚回来的时候,村里看起来没什么变化,就是有好多热情的大狗中狗小狗,看见姜易云比看见亲人还亲。
有的散养在外面的就直接过来扒裤腿,被二黄呲牙赶跑:不准扒!
有的关在家里的牵了铁链的就扒铁门。
宁乐意摸摸二黄脖子上炸开的毛,看看身边的姜易云:“你个招蜂引蝶的坏人,家里有了二黄还不够,还想着外面的狗。”
“没有没有。”姜易云撒掉最后一粒冻干,拍拍手若无其事地站起来,“你看我都没摸外狗。二黄,走!我们去田里!”
二黄一听,扭头就跑,被绳子拉住,勒出一个双下巴。
“跑错了!这边!”
二黄只能调转方向,跟着姜易云走,嫌弃姜易云走得慢,小声汪汪;嫌弃宁乐意走得更慢,大声汪汪。
宁乐意抬脚就踢它狗屁股:“傻狗!”
“汪汪汪!”
“说你傻还不承认。”
“汪汪汪!”
二黄一边跟着姜易云走在陌生的村子里,一边还要回头跟宁乐意吵架,忙得不行,等走到田埂上,没看清楚路,差点直接摔进排水的缺口,被姜易云一把拉住。
11月的稻田已经全都收割完毕,现在稻田里只剩下一些收割机没割掉的稻茬。
这里空旷无人。
姜易云刚把狗绳松开,二黄就像离弦之箭一样飞射出去,肉眼可见的兴奋。
宁乐意踩在窄窄的田埂上,走得四平八稳,时不时有新发现:“野茨菇!”
“哪儿有野茨菇?”
“这个是不是?”
“野地梨!”
“哪儿哪儿?”姜易云对自己从小长大的村子一无所知,但他感觉乐乐是在驴他。
就那么两根枯黄的叶子能看出来啥?
“等等我找个东西挖出来看看。我记得应该是的,以前村里有一家人种了点地梨,不过长很少。”
周围没什么趁手的工具,倒是有趁爪的狗子。
二黄过来,冲着宁乐意忙活的位置一通挖,成功把人和狗都弄了一身土。
这会儿的稻田早就放干了水,土地梆硬,狗爪子也不太行。
姜易云想想之前宁乐意在惠春园那儿掰的丁点大的野茭白,觉得自己不缺这一口吃的:“算了,别挖了,留着它明年接着长吧。”
“这东西是多年生的吗?”
“不知道啊。地下有个球茎的,应该都是多年生的吧?”
“好像是。不对啊,萝卜不是?”
二黄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径自又去田野里奔跑。
它小时候就是在农村长大的,对这种环境喜欢得不行。
姜易云跟宁乐意两人不着边际地想到哪儿聊到哪儿,绕着田埂转圈:“二黄跑的这块地是我们家的。”
“现在谁种?”
“承包出去了,一年好像几百块。我爸再加了些钱,让村里给孤寡老人每个月送点米面粮油。”
“村里孤寡老人多吗?”
“不多,就两个。还有一个老头,子女还在,但是都不管的。”
“啊?什么原因?”
“老头年轻的时候开了个皮鞋厂,赚到了点钱就去外面找女人,家里基本不照顾。现在岁数大了,厂也没了,钱也没了,回来找老婆孩子了。老婆孩子不让他进家门,后来村里面做工作,毕竟房子宅基地有他一份,把原来的灶间,外面又加建了一间,算是住在里面。”
“……是他应得的。”宁乐意感觉这种人纯粹是自己没事找事。